天色一亮。
曾弄立刻讓人將準備好的船隻拖出來,去收攏梁山士兵的屍體。
臨出發的時候,蘇定還是沒忍住,說出了真相。
“曾長官,我看還是算了吧。”
曾弄皺眉道:“事已至此,梁山已經被全滅,陸陽都是九死一生。正是建功立業之時,教師怎反而打了退堂鼓。”
蘇定道:“長官有所不知,梁山根本就沒上當,那大水衝垮的其實是一座空營。”
眾人聞言大驚。
曾塗問道:“教師你是怎知道的?”
蘇定歎了口氣道:“諸位,梁山的柴大官人曾經對我有大恩,我不忍梁山軍馬被大水淹沒,昨天便想去梁山營中給陸寨主提個醒。”
曾密一把抓住了蘇定的衣服領子。
“好啊,竟然是你給梁山通風報信。”
曾弄喝道:“住手!”
曾密惡狠狠的瞪了蘇定一眼,不情願的放開了手。
“蘇教師,梁山二龍山加起來有過萬兵馬,白天城牆上都有人值守站崗,根本沒人看見梁山人馬有大規模撤退的跡象。
就算他們在入夜之後再動身離開,規模太大的緊急撤退也不可能瞞過莊客的耳目。
你為何如此篤定梁山大寨是一座空營?
難道!”
蘇定道:“沒錯,今天白日我去了一趟梁山大營。
陸陽並沒有對我隱瞞,當時他營中便隻剩了做門麵兵馬,剩下的早就在前麵幾天的夜分批撤走了。”
曾弄一愣:“那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了單團練水浸之法!”
蘇定說:“不錯,他前幾天察覺河流水量減少,便猜到了上遊正在攔河蓄水。
於是早有準備。
他還有一句話讓我告訴長官。”
曾弄問道:“什話?”
“若是要避免曾頭市血流成河,屍積成山,那就把單廷珪綁了送給他。”
曾弄呼吸逐漸粗重。
不過他還是歎了口氣。
“算了,算了!”
曾頭市的兵馬還是乘著小船出了村坊。
向著梁山大營的方向駛去。
另一邊,山口處的官軍也早已經把營地挪到了山穀上方。
單廷珪帶著征集來的小船進到盆地,準備尋找梁山頭領們的屍首,拿到知府那領功。
他們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曾頭市的人已經在梁山大營轉了許久。
一條小船迎上官軍,上麵坐的正是曾家長子曾塗。
單廷珪認得曾塗,便問道:“怎樣,你們找到了多少賊寇的屍首。”
曾塗喊了聲晦氣:“我們也是剛到,還一個沒找到呢?”
單廷珪有些納悶:“不應該啊,我在半夜三更放水,梁山賊寇應該正在睡覺,屍體該衝的遍地都是,怎會這難找。”
曾塗道:“單團練自己帶人進來找找便信了,麵是真的沒有屍體。”
單廷珪將信將疑的把船開了進去,果然和曾塗所說一般無二。
水麵上漂浮著爛木頭,破布,打在地一丈多高的樁子隻能露出一個小頭。
種種情形,無不顯示著這剛剛被大水衝擊。
但就是找不到一具屍體。
單廷珪氣道:“難道是你們泄露了我水攻的消息,才走了梁山賊寇!”
曾家連忙喊冤:“我們跟梁山也是對頭,為何要把消息泄露給梁山啊?團練明鑒,梁山寨主足智多謀,麾下又多智囊,說不定是他們軍中有人看穿了您的計策。”
單廷珪仔細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他想不出曾家為什要幫梁山。
也隻能認為是梁山中的智謀之士看穿了他的計策。
“糟了,我兄弟有危險。”
淩州的兩位團練使雖然平級,但單廷珪本領更高,年紀更大。
兩人以兄弟相稱,事實上還是單廷珪說話更算數。
這次的水淹之計是他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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