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是個見錢眼開之輩。
看到燕青贈送的兩盒珍珠,貪婪的滿眼直冒火星。
完全忘了之前想要阻止兩人見麵的想法。
“哎呦,小張閑一年沒見,出手也如此闊綽啊!”
燕青笑道:“主人待我甚厚,時不時便有賞賜。媽媽,這些可夠?”
李婆連忙點頭:“夠夠夠!春香!沒眼力見的,還不快招呼張閑坐下,我這就進去通報。”
“媽媽且慢!”燕青又想到了什,出言叫住了老鴇。
“請媽媽把此物也交給姐姐。”
燕青遞出的,正是李師師送給他的那柄短簫。
丫鬟春香端著茶過來,那手中絹子把椅子擦了擦:“張閑哥,先請坐下。我給你倒杯茶。”
燕青也不推辭。
坐在椅子上接受著春香的服侍。
老鴇先把一盒珍珠送到自己的房間。
然後再帶著燕青的禮物來到了李師師的琴房。
但見青紗羅帳,煙霧繚繞。
嫋嫋琴音傳來,如山間清泉,靈動清新。
李師師坐在珠簾之內,素手撫琴,眉眼含愁,自有三分春色。
老鴇端著盒子卷簾入內。
“女兒,有客人想見你。”
說著就把手中的盒子打開,麵盡是指頭肚大小的珍珠。
李師師沒有停下撫琴。
隻是撇了一眼,便淡淡的說道:“區區一盒白豆子,值得什?不見。”
老鴇將盒子關閉,隨後從袖中取出了那柄短蕭。
“女兒,你連他也不見?”
李師師一見此物,眉眼之間的愁緒瞬間便被衝淡。
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一抹微笑。
琴聲也聽了下來。
她驚喜的站了起來,連忙問道:“他來了?他在哪?”
李師師起身便要出去找。
剛走到門口卻又猶豫了。
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李師師要見心上人,第一時間便擔心起了自己的外觀是否得體。
“媽媽,你去請他到這兒來。”
說完便嫋嫋婷婷進了屋,對著那麵明光可鑒的銅鏡整理起了妝容。
老鴇將禮物收了起來,便出去叫燕青。
“小張閑啊,姑娘請你進去。”
燕青聞言立刻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進到了琴房之中。
卻不想李師師並不在此處。
他站在門口左顧右盼,想要找到李師師的身影。
老鴇看了,便將短蕭還給燕青。
伸手往一指:“姑娘在麵呢!”
燕青拜過老鴇,手持短蕭,靜悄悄的來到屋。
李師師正對著銅鏡整理發絲。
正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燕青的身影映照在了銅鏡上,正好被李師師看到。
她連忙回頭。
快步迎上去。
可思念的話剛要說出口,女人家的矜持還是讓她表達的略微含蓄。
燕青道:“小弟有禮了。”
李師師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然後慢慢的從燕青身邊繞過。
燕青也怕撞到對方,便隨著李師師的身體一動而調整自己身體的朝向。
李師師繞過了燕青,向著平常會客的客廳走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
“去年元宵之夜,你們大鬧東京,驚了聖駕。”
燕青連忙道歉:“是我們有錯,差點害了姐姐丟掉性命。”
李師師驟然回頭,嬌嗔道:“怎,害了我一次,還嫌不夠?”
燕青連連搖頭:“非也,姐姐休要惱怒,小弟此來就是專門來找姐姐賠禮的。”
李師師得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心中也有些小竊喜。
她將燕青引到塌邊。
“請坐吧。”
兩人隔著一張小案坐下。
一個侍女端了一壺酒,兩個碗上來。
案子上擺著時令瓜果,早已經切開。
果香四溢,十分誘人。
不過燕青此時哪有公夫想什瓜果。
兩人的目光都在對方身上,一寸也不曾離開。
李師師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著燕青手中的簫,開口說:“這柄簫,你還留著呢。”
燕青道:“這簫乃是姐姐所贈,小弟又是在喜愛,是以每日攜帶,從不離身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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