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七月,夏日炎炎。
天上的太陽仿佛一個大火爐,將地上的一切都烤的蔫了。
大路上,迎麵走來幾個行路的客人。
領頭一個道士,身穿雲鶴道袍,後背鬆紋古劍,相貌清瘦,三捋長須,仙風道骨。
身邊跟著一個年輕俊俏的辦當,頭上帶著紅頭巾,腰別著一隻短蕭,時不時的就喜歡拿出來摸一摸。
後麵兩個人,一個白臉漢子,樵夫打扮,相貌樸實,目光卻炯炯有神。
一個卻像是屠戶,身著麻衣,敞胸露腹,胸前一片蓋膽黃毛。
麵色發黃,微微有須。
這一行人卻是從沂州來的梁山眾頭領。
石秀走著走著,放下了手的柴火擔子,從路邊拔起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一晃一晃的。
一滴滴汗珠順著下巴滴落在地。
眾人個個都是汗如雨下。
燕小乙直接脫了上衣,將包裹和上衣都係在腰間,露出那花花綠綠的刺青。
楊雄石秀穿的本就涼快,隻是個單掛子。
馬靈的道袍又長又大。
此刻早就已經熱的吃不住。
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了。
他拿出葫蘆喝了一口水,吐出的熱氣在太陽下已經能將光線折射。
燕青道:“馬道長,要不咱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這天氣也太熱了,縱是鐵人也熬不住。”
馬靈見幾人都是氣喘籲籲,便答應了下來,先到旁邊的林子避暑,等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再出發也不遲。
幾人往林子一鑽,找了棵參天大樹,隨後便坐了下來,靠著樹假寐休息。
人一靜下來,就容易感覺到涼意。
眾人心跳慢慢平緩,微風拂過,蒸發身上的汗水。
也帶走了身上的熱。
正當幾人要睡著的時候。
林子深處卻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泣和求饒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都是習武之人,又充滿俠義心腸敏銳,對於哭泣聲尤其敏感。
馬靈一隻手將鬆紋古劍當作拐杖,住著劍柄站了起來。
其他幾人也紛紛起身。
“大家都聽見了?”
燕青道:“聲音也不小,這種荒郊野嶺傳來哭聲,不是孤魂野鬼,就是有賊人害命。”
石秀擺手道:“這大白天的,日頭這大,哪來的孤魂野鬼,肯定是毛賊作案。
走,咱們過去看看,真有歹人,就順手收拾了。”
燕青側耳一聽,便指道:“在這邊。”
四人由燕青帶頭往林子深處走去。
卻見那林子深處的一棵大樹旁邊靠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囚犯。
他脖子上帶著幾十斤重的鐵葉枷,跟手鎖在一起
這漢子早已經承受不住重量,脊梁被壓得彎了下來。
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腳上穿的鞋也早就磨破了鞋底,腳底也被磨爛,變的血淋淋。
他此刻正用著那被枷鎖束縛的雙手瘋狂搖動。
一雙眼睛滿是哀求,兩行濁淚從眼角不斷滑落。
口中不斷祈求著:“兩位官爺,繞小人一條性命吧。小人已經吃了官司,再也不敢回來了,你們回去以後,便說小人已經死了。
我有生之年,都感念兩位的大恩大德。”
那兩個公人一胖一瘦。
胖的拄著棍子說道:“我說王老漢啊,實話告訴你,不是我們兩個要殺你,實在是前日出發之前,荀太守發下了鈞旨,讓我兩個了解你的性命。
等你死後,再把你臉上的金印剝下來,當成憑證,回去給他交差。
他讓我們幹這種傷天害理的活計,我們也不願意。
但是這不是沒辦法嗎?
我們不殺你,回去以後怎交差啊!
那到時候被結果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你也別那多怨言。
這些話,留著跟閻王講吧。
我看著去滄州的路得有千之遙,多走兩天你就多受兩天的罪。
早晚也是一死,不如圖個痛快,你說是不是。
今日便到此處吧,事情辦完了,我們也好回去複命。
休要怪我們兄弟兩個,隻是上司差遣,不由得我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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