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進展神速。
因為金軍後撤回了雲中,將河東河北一帶的領土又空了出來。
三路大軍很輕鬆的就到達了預定地點,準備向太原發起進攻。
在此之前,已經有數隻地方部隊試圖向太原前進。
但完顏銀術可十分厲害,這些兵馬都被他率部打退了。
地方廂軍戰力太差,還得等西軍主力前來才行。
種師中以井陘為根基,先下壽陽、榆次兩縣。
大軍前鋒逼近太原府。
姚古攻陷上黨隆德府,扼守南北關要道,與太原一帶的金軍數次激戰互有勝負。
可惜尚未能突破金軍防守,進入太原周邊。
而張灝的本事就比種姚兩位大將差了不少。
他從汾州北上,到了平遙縣以後就停滯不前。
不知道在害怕什。
種師中眼看著就能進入太原,攻擊城下的金軍。
但其餘兩路兵馬久久沒有進展。
種師中害怕自己孤軍深入,反倒會被敵人包了餃子,於是隻能撤回井陘。
等另外兩路兵馬有了進展,再圖謀進軍也不遲。
前方各路大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計劃。
而朝廷上的文官們老毛病卻又犯了。
雲中大同府。
完顏宗翰命人將軍隊補給用的牛羊都拉到草場上放牧,這事並未多加掩飾。
雲中一帶的百姓幾乎是婦孺皆知。
中原王朝和北方遊牧民族打得久了,自然能總結出對方的戰鬥思路。
因為北方草原不適合耕種,遊牧民族也不懂得伺候莊稼。
他們的主要食物來源就是牛羊。
放牧是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
代表著北方王朝準備儲備食物了。
也代表他們想要撤軍休戰,以後再來。
宋朝在雲中一代也安排的有探子。
隻是這些探子並不專業,他們隻能看到淺層的東西,而不像齊國軍情司,會往金軍內部埋入釘子。
宋朝的探子得知了完顏宗翰下令放牧以後,立刻將消息傳回了朝堂之上。
這回可好了,朝堂上那些沒有到前線去過的文官們又開始了。
主和派一言不發,而主戰派卻接連催促皇帝,讓種師中等人趕緊進兵。
因為先前傳來的消息。
張灝和姚古都被金軍擋住了。
已經有許久未曾前進半步。
而種師中分明已經殺到了太原附近,卻又退了回去。
主戰派覺得種師中既然有突破金軍的實力,那再來一次,問題肯定也不大。
於是聖旨和書信像雪片一樣傳到前線,都是催促種師中趕緊進兵的。
種師中為人老成持重。
這場戰爭原本是勢在必贏的。
隻要幾路大軍會師太原城下,和城中守軍應外合。
就算金軍早有安排,種師中也有把握掌控局麵。
現在朝廷方麵反倒等不及了,一直催他趕緊進兵。
這不是主動放棄優勢嗎?
種師中原本打算置之不理。
聖旨的措辭卻一次比一次嚴厲。
今天,種師中的部將黃友有一次帶來了一封朝中大臣寄來的書信。
種師中接過來看了看,這封信是禦史中丞許翰寫來的。
自從李綱離朝以後,主戰派就是張克公和許翰最大了。
這個人的意見,也可以代表主戰派。
他將信打開。
略微掃了一眼,便又是歎氣不已。
黃友道:“經略相公,他們這些文官不懂打仗,說的那些昏話,您也別往心去。”
種師中將書信交給了黃友。
黃友也看了看,不由得皺眉道:“這幫書生真是無禮,有本事他們自己來。
整天在後麵攛掇相公進兵,死的反正不是他們,那可是咱們的弟兄。
經略相公不必理他。”
種師中搖了搖頭:“我也不想理會,但事情就擺在眼前。
這封信,他斥責我畏敵怯戰,手握重兵卻逗留不前。
畏敵怯戰乃軍中大罪。
我自幼從軍,立下戰功無數,難道臨了要身敗名裂嗎?”
黃友安慰說:“我們大夥都知道相公您是對的。”
“沒用的。
這位許禦史在主戰派中的地位非同凡響。
他不僅是禦史,也是樞密院知事,有調兵之權。
我能在此駐軍,還沒被裁撤,都是主戰派在朝中幫我頂住了壓力。
這回連主戰派領袖人物之一的許翰都對我產生了懷疑。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說不定就要主動派人過來把我換掉。”
“那怎行?”黃友大叫道:“我們隻服經略相公,其他人誰來都不好使!”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種師中語重心長:“我要是因為這種罪名被撤職,前線換了另一個大將前來。
你們不服他,輕則兵將不同心,軍令無法順利執行。
重則換一個不知兵的過來,到要把你們全部害了。”
“那咱們現在怎辦啊?”黃友也沒了主意,隻能看小種如何處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