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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最難過的一關是家人。
本來準備問她為什婚禮參加到一半兒就不知所蹤的白婧巧在聽完辭職兩個字之後直接變了臉色。
“為什呀?出什事了?”
林宜夜抿著嘴,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沒出什事。”
“辭職總有理由的吧,”白婧巧眉頭鎖著,“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趁著我還沒回去,你給我說,我幫你說理去!”
林宜夜搖頭,沒有說話。
白婧巧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答案,忍不住追問:“那是為什?”
“也沒有什特殊的理由,我就是想換個更大的平台。”
話一出口林宜夜就有點後悔了,沒想到白婧巧喜出望外,聲音都高了一個八度。
“呀,我們家小夜也開始力爭上遊啦!”
林宜夜從小就算不上是有上進心的人,大部分時候都是被人推著往前走,為了讓白婧巧放心,慌慌張編了個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沒想到白婧巧一下就相信了。
她拉住林宜夜的手,“已經找到了?”
林宜夜硬著頭皮繼續編,“算是……找到了吧。”
“和你趙叔說好了?”
“正準備說呢。”
“沒事兒,千萬不要覺得為難,你趙叔肯定會支持你的。”
林宜夜心道他確實想讓我趕緊走。
“哪家公司啊?”
她逐漸熟練,接話也流利起來,“是富睿資本。”
“呀!”白婧巧握得更緊了,“是那個經常上電視的富睿資本嗎?”
“對。”
“我就說我閨女最厲害了,才不是什隻會靠後台靠背景的人。”
林宜夜扯了扯嘴角,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在心默默給陳鷗眠道了個歉。
之前在金焰的時候她倒是能理直氣壯地和人爭辯幾句自己不是關係戶,但這會子沒打招呼就把富睿給拉出來當擋箭牌,可是實打實沒什底氣。
林宜夜抬眼偷偷看旁邊的人,白婧巧還沉浸在自家女兒跳槽成功的喜悅,應該是沒時間注意她僵硬的表情。
“媽,這個事兒還沒塵埃落定呢,你千萬先不要和別人說,”她頓了頓,不放心地加上一句,“包括趙總。”
白婧巧點頭如搗蒜,“商業機密嘛,我懂我懂。”
林宜夜呼了口氣,好在白婧巧計劃過兩天就回原澗了,林沛山的事還能再瞞一段時間。
她溜回房間給陳鷗眠打電話。
陳鷗眠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擾到什人似的,“林小姐。”
“陳總,”林宜夜也下意識放低聲音,“你不方便講話嗎?”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剛過九點,他應該是還沒睡覺才對。
“方便的,你說吧。”
“今天下午我想起來,趙凡波和薑慕山他們一起參加的那次飯局,呂皎恰好也沒在公司。”
“好的,我知道了。”
“我……和我媽說了辭職的事情。”
陳鷗眠聲音聽起來有了點興趣,“你怎說的?”
“我說我打算跳槽去更大的公司。”
對麵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哦?請問是哪家公司入了林小姐的法眼?”
林宜夜老實回答,“實在抱歉陳總,拿富睿當了擋箭牌。”
“不用抱歉,”陳鷗眠輕笑一聲,“我求之不得。”
林宜夜錯愕幾秒,陳鷗眠已經換了話題,連帶著語氣都正經起來。
“林宜夜,我這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陳鷗眠每次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都不是什好事,林宜夜心一緊,“你確定不是兩個都很壞的消息?”
陳鷗眠苦笑一聲,“不確定。”
“那我先聽更壞的消息吧。”
“經偵的人聯係我了。”
這消息來得比計劃中快,林宜夜有點緊張地問:“怎說?”
“譚遼的證詞不具有效力,他們不能立案。”
“什?為什?”
陳鷗眠歎了口氣,語氣像是已經做了最大努力還是沒能將病人搶救回來的醫生,“因為永棧拿出了譚遼的精神鑒定報告,譚遼有精神分裂。”
林宜夜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然被人按到了水,耳膜生疼,“報告是真的嗎?”
“警方鑒定過了,是真的,但已經是二十年前的報告了。永棧的人說公司辭退譚遼的原因是他最近頻繁發病,但譚遼不滿意公司開出的條件,所以才會錄視頻汙蔑他們,想以此作為威脅,”陳鷗眠停頓一下,接著說,“除此之外,金焰提供了一份公司地下停車場的錄像,譚總他,砸了趙凡波的車,的確不太像情緒穩定的樣子。”
是那三個小時,兩通電話間隔的三個小時一定發生了什,譚遼才會心灰意冷地選擇自殺。
“一個準備自殺的人怎可能會想著錄視頻威脅公司,趙凡波肯定對他說了什,所以他才會……”
“我也懷疑,但現在我們無從考證了。”
林宜夜按住自己的眉心,“還有一個消息呢,是什?”
“我剛剛從高文書那知道,有人在網上發了趙凡波和呂皎出入同一家酒店的照片。”
“什?”
“不過一發出來就被刪掉了,估計是趙凡波找的人給壓下去了。”
“意思是呂皎和趙凡波真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很久沒在公司見過呂皎了?”
“對,我以為是資管部和人事部離得太遠,所以才很難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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