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一聽就是扯瞎話。
他方才遣人到跟前問的時候,那下人還說今晨還在和婢女們一塊兒采花露呢。
一見他,便是病了,倒還真是病得巧。
隻是這姑娘比他料想得還要嬌,一連幾日,每每他想見她,她總能扯出一大堆有的沒的借口來阻攔他,顧文堂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在一個人那吃了這多閉門羹。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
卿雲小院。
晏安寧正對著妝奩挑首飾。
盼丹有些擔憂地問:“姑娘,咱們這樣,不會將相爺得罪死了吧?”
不同於招兒的後知後覺,盼丹要敏銳很多,她已經隱約察覺到,姑娘沒有再往五少爺身上花心思的念頭了——可換的這一位,卻是讓她頭皮發麻,半句戲言都不敢說,隻能在心暗歎姑娘膽子大。
光憑能讓相爺這多次親自上門來,可見姑娘在相爺心已經不一般了。
可男人都是好麵子的,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惱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晏安寧笑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不急。”
她想了許久,才想明白家宴那日,顧文堂為何好端端的要用那般生分的稱呼來喚她——有的人既然已經想清楚了,那便該讓他來“掌握主動權”。
“姑娘,走這邊,七姑娘都要等急了。”
梢頭懸著一輪圓月,晏安寧披著繡綠梅的白狐鬥篷,跟著顧明鈺身邊的乳母一路走。
過了晚香居,乳母林氏的腳步仍舊沒有停,晏安寧臉上就露出些遲疑來:“七姑娘夜怎不在院子安歇,跑出來做什?您也不勸著!”
乳母知她是有些戒備警惕了,忙道:“您去了就知道了,七姑娘如今是隻信您,不然也不會巴巴地遣我去請。”
這話好似寬慰到了晏安寧,她不再做聲,跟著乳母低頭走。
乳母推開了晚香居毗鄰的一座院落的角門,恭敬地屈身:“您請。”
晏安寧微斂著眉頭進去。
隻有一間屋子燃著燈,她小心地走進去,便見顧文堂坐在窗前自斟自飲,不知喝了多久了。
顧文堂回眸看她,見她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般想竄走,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他:“三叔,七姑娘呢?”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笑了笑:“這晚了,她自然睡了。”
姑娘臉色就變了變,抬腳就想逃跑。
顧文堂歎著氣拉住她的手腕:“跑什?”
明明和他高談闊論海上行商的種種時還那般機靈,賽過許多男子,怎攤上個秦瑤卿就變得這般愚笨。
姑娘抿了抿唇,輕聲道:“若是被秦家姑娘知曉我這晚還和三叔見麵,定然會誤會的……”
顧文堂耐著性子,將人拉到窗前坐下,笑看她:“她誤會了,又如何呢?”
“三叔和秦姑娘自小青梅竹馬,情分非凡……”
姑娘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看他,眸瞳漸漸氤氳起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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