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溫茶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幹脆起身拉著她回餐車，指著桌上的一個小鏡子，“要不你自己看看吧？”

    李悅婉被溫茶弄得一頭霧水，拿著鏡子往自己麵前懟。

    然後——

    “啪——”

    巴掌大的小鏡子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鬼啊——”

    一向安靜話少的李悅婉居然被自己嚇得叫了出來。

    溫茶一直注視著她，清楚地看到她在扔鏡子前還抖了一下，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我的天……”李悅婉喃喃，轉頭望著溫茶，“我今天一直是這個鬼樣子嗎？”

    溫茶點頭，隨即又搖頭：“你之前怎樣我沒注意，但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了。”

    李悅婉的垮著臉生無可戀，臉上的黑氣便又加重了一分：“怎回事啊？其實我想想，我臉上也沒啥啊，這沒有化妝品，我也不可能化妝，但為什就感覺臉上髒髒的、黑的，就像……印堂發黑似的！”

    說完，她抱著雙臂，抖了兩下。

    有了李悅婉做對比，溫茶忽然覺得自己沒那怕了。她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別想那多，你看著還是活蹦亂跳的，暫時不會出大問題。”

    李悅婉無言，幹巴巴地回了句：“謝謝你哦。”

    溫茶笑著點點頭：“不客氣。”

    兩人笑完，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哪不對，連個簡短的討論都沒有。

    溫茶邀請李悅婉吃零食，她吃了兩口，忽地重重放下手的辣條，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那股喪氣重新席卷而來。

    “不想吃，沒什意思。”她說，眼的神采逐漸退去，最後變成一潭死水般沉寂。

    溫茶看著，心覺得不對勁，可似乎又沒法多想，就坐在李悅婉旁邊，盯著她，免得她真想不開了。

    過了沒多久，餘光有個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近，溫茶抬頭望去，就看到葉睿快步走了過來。

    “李悅婉怎了？”他問。

    溫茶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葉睿眉頭緊鎖，作出思索糾結的樣子，然而兩秒後他就平淡地點頭，接受了溫茶的說法。

    “心情不好可以聽一些治愈的歌曲。”他建議道。

    溫茶眼睛一亮，汗顏自己還學過心理學：“對啊，我怎沒想到呢？葉醫生，還得是你！”

    音像店有音樂，她打算找一些輕鬆歡快治愈的歌曲來，可惜跑了沒兩步，她就覺得胃部一陣絞痛，臉色霎時就一片慘白！

    她彎著腰，摔在草坪上，額頭上很快就沁出冷汗。

    “溫茶，你怎了？”

    葉睿跑了過來。

    溫茶一手捂著胃，一手下意識拽住他的白大褂。胃痛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甚至覺得呼吸都不暢了。

    “胃……胃……好疼……”

    葉睿眼底劃過疑惑，好端端的為什突然胃疼？

    溫茶疼得受不了了，掀開眼皮看到葉睿還在發愣，拽著他衣角的手就沒收住力氣，一下子把人拽坐在地上。

    葉睿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溫茶用氣音，咬牙切齒地說：“治……療……！”

    “……哦。”

    他推了下滑落的眼鏡，伸出手幫她治療。

    治療的過程極快，疼痛的褪去卻是延遲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溫茶總覺得還有點疼。

    但葉睿保證，已經治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確認疼痛沒有增加，也確認了那飄渺的痛感果然是心理作用。

    疼痛解除，她去拿了一個小巧的mp4過來，給李悅婉戴上耳機慢慢療愈，這才有心思想別的。

    “對了，葉醫生，你怎過來了啊？”

    葉睿往餐車的方向走，回道：“無聊，出來看看。”

    “……呃，哦。”溫茶心的違和感越來越強了，可細細一琢磨，又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像一條溝渠流動的水，邊緣雖與泥土碰撞，試圖衝破牢籠，可最終還是會被大部隊帶動著，一起往下流淌。

    “剛剛去警察局沒看到秦越，他去火車站了？”葉睿問道。

    溫茶點頭，回頭瞥了眼餐車上掛的時鍾，說道：“走了二十分鍾，快到了吧。”

    “對了，”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從目前的信息來判斷，第四案貌似很簡單啊，遊戲為什會把最後一案設定為這個難易度？”

    按理說，最後一案應該是升華的，不說設置為最高難度，也不應該設置成個新手關卡。

    可從溫茶收獲的信息來看，第四案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你不懂，”葉睿推了下眼鏡，“表麵上看隻有劉大誌一個人犯了事，其實後續完全可以牽連出很多隱晦出來。”

    “比如呢？”

    趁著葉睿這會兒願意開口，她就多問了兩句。

    “比如……那個路人為什剛巧激怒了劉大誌、劉大誌患精神疾病的原因、劉大誌是不是‘慣犯’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延伸，都可以輕鬆加大本案的難度。”

    葉睿的解釋說服了她，心那丁點疑慮暫時消除了。

    “你們在說什？”

    葉睿和溫茶往旁邊看去，李悅婉正拿下耳機，一臉疑惑地望著他們。

    “沒說什。”

    “你快繼續聽音樂吧。”溫茶擔心李悅婉再次複發，趕緊把耳機給她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