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在醉得迷迷糊糊的趙音芸解了半天也沒能解開他的扣子時突然回到了葉連舟的大腦。
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時,不由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撐起身子,定定地看著身下的趙音芸,這張臉,他夢見過好多次,可是當她現在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他麵前甚至主動對他投懷送抱時,他卻猶豫了,膽怯了。
深埋多年的愛意讓他很想不顧一切地再吻住她,但理智拉住了他,他可以趁機占有她,然後騙自己隻是因為情難自抑,但他無論如何騙不過自己的是,此刻她心並沒有他。
今夜若是睡了,他跟那些半夜出現在她家的男人又有什區別?
此後,他又還有什資格說愛她?
最關鍵的是,趙音芸不會在乎,她隻會輕飄飄地來一句“就是那種關係。”
想到那天在她家門口的所見,他的心不由又悶悶地痛起來。
若是當年他能夠早點明白自己的心,若是他沒有為了一個戲謔當著那多人的麵親她,若是當年他不那吊兒郎當……或許他們不會錯過這十年,或許她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緩緩伸手握住趙音芸在他胸前胡抓亂扯的手,扯過身旁的薄被將她的身體蓋好。
趙音芸被他抓住了手,不滿地掙紮著,他鬆開她的手,輕輕撫著她透紅的臉,輕輕地問道。
“音音,你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音芸微微睜開雙眼,怔怔地看著他,看了許久,看到他以為她其實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卻突然笑了,舉起手朝他指著。
“你是葉連舟,你就是那個欺負我的葉連舟。”
她笑著笑著,手指著劃著,突然抱緊被子翻了個身,睡著了。
葉連舟見她終於安靜地睡了,微微一笑,心跟著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將他認作別的什人,她知道是他。
他緩緩在她身旁躺下,默默地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過了片刻,又小心地將她摟進自己懷,也不敢再抱緊,隻是輕輕地摟著。
她的手臂擱在被子外,被空調吹得冰涼,他輕輕拿起她的手,想將她的手放入被中,卻突然發現她手心滿是血跡,驚得連忙坐了起來。
他握起她的手,輕輕撫平她微曲的手指,手掌正中心赫然四個深深的指甲印,血已經凝成黑痂,指甲還有黑色的血塊,顯然是她自己摳的。
他起身去找了棉簽、酒精和創可貼,輕輕地一點點替她擦去血跡清洗傷口,她不時皺起的眉頭讓他心疼。
她從來不哭,可又有誰知道,她其實暗地將自己摳出血。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心滿是疼惜和愧疚,認識二十多年,他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她的了解膚淺之極。
第二天,趙音芸被一陣手機來電提醒聲吵醒。
猛地一起身,劇烈的頭痛讓她差點背過氣去。
她摸到手機眯著眼點開免提。
“趙音芸,你到了嗎?”
“到哪?”
“到a音學院教師樓啊,今天不是約了去見莫老師嗎?隻有半個小時!”
趙音芸這下徹底醒了,一翻身坐了起來,頭痛又讓她差點倒下去。
“你不會還沒起來吧?!”
……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莫玉錦是目前國內最厲害的古箏音樂家,四歲開始學古箏,十歲就登上了春晚舞台,三十二歲那年一舉奪得音樂金鍾獎古箏冠軍,是金鍾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冠軍得主。
趙音芸作為一名業餘愛好者想走專業路線,最好的途徑便是拜入名師門下。
但莫玉錦已經好幾年不招生了,她自己的古典音樂工作室納新的標準也極高,趙音芸回國後一心就想拜莫玉錦為師,但始終沒有機緣。
上周她去一家琴行練琴,認識了琴行老板,老板姓夏,自稱曾是莫玉錦的學生,對她頗為欣賞,知道她有心向莫玉錦拜師後,便同意替她推薦,約了今天上午見麵。
她好說歹說好求賴求,總算說動夏老板同意替她向莫玉錦道歉,並再替她爭取一次機會。
掛掉電話,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頹然地往後一仰,又躺在了床上。
昨晚與父母發生的不愉快又重新回到了腦海中,有些事情隻要發生,便如刻在骨子,喝再多酒也忘不掉。
“咚咚咚。”
臥室房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什情況?!
她家怎會有人?!
她頓時豎起一身汗毛,身體僵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連手機都不敢去拿。
這個小區安保可是全市數一數二,應該不大可能會進小偷,難道是她昨天晚上又約了人?
不可能啊,劉雲天鬧掰後,她根本就還沒時間去再找一個對彼此關係定位一致的人。
門外的人見沒有動靜,又輕輕地敲了幾下。
“音音,你起來了嗎?”
原來是葉連舟,她立刻放下了心,爬起床,起身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一邊回話一邊往門口走去。
手握住門把手的一那,她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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