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左右,葉連舟開車將趙音芸送回東湖別墅。
小區掛滿了紅燈籠,綠化樹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彩燈,彩光一閃一閃落在車窗玻璃上。
趙音芸縮在寬鬆的大衣,歪著脖子倚在靠背上安靜地睡著,彩光透過玻璃在她身上投下五顏六色的斑點,瑩潤的皮膚在彩光映襯下如玉脂般細膩。
車廂靜得隻剩下空調出風的聲音,葉連舟安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頭,緩緩靠向自己懷。
不想卻把趙音芸驚醒了。
她迷蒙著雙眼,嚶嚀出聲。
“到了嗎?”
聲音輕軟甜糯,仿佛夢中囈語。
“嗯,到家了。”
葉連舟低聲回答。
趙音芸從大衣伸出雙手往他懷抱蹭過去,靠在他胸前,再次閉上雙眼。
小小的腦袋靠在他懷如貓咪一般,極淡的柚香似有似無,勾著他低下頭去聞。
又過了一會,葉連舟輕拍她纖細的肩頭。
“音音,進屋去睡,這樣睡難受。”
“你還沒有跟我說新年快樂。”
趙音芸伏在他懷嗡聲嗡氣地說。
葉連舟彎眉一笑,低頭在她的頭發上輕輕一吻。
“音音,新年快樂!”
趙音芸從他懷抬起頭來,睡意朦朧的雙眼盯著他。
“你是不是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五彩的光在她水瑩瑩的眼眸變幻著色彩,宛如映著五彩陽光的湖水,美麗迷人。
“新年快樂。”葉連舟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我愛你。”
湖水忽然蕩起閃光的漣漪,她的心頭仿佛有流星撞入,引發一場熟悉而又陌生的地震。
她仰著頭,目光落入他半垂著的眼眸中,當年那個少年的臉漸漸與眼前的臉重合,微微顫抖的睫毛相隔十年再次在她心頭拂過。
原來當年那場地震從未停止,餘震綿延至今。
她閉上雙眼,微微探身吻了上去。
粗重的呼吸在靜謐的車廂回蕩,暖氣似乎開得太足,空氣中逐漸彌漫一股燥熱,撩撥得人心愈加蕩漾。
忽然,趙音芸躲開了葉連舟逐漸激烈霸道的吻,身體往後縮去,雙手握拳抵住葉連舟不斷俯過來的身體。
紊亂的呼吸在咫尺間交纏不休,猝然的退卻讓葉連舟覺得不解,但他還是強行按下胸腔劇烈的起伏,然而眸中的烈火卻越燒越旺,幾乎要燒得他丟盔卸甲舉手投降。
趙音芸兩頰紅得發燙,她從葉連舟懷中掙脫,雙手捂著臉,垂著眼眸呆了一會。
“不是這句,”她忽然打開車門,“我回去了。”
葉連舟怔怔地望著她下了車,進了家門。
樹上的五彩燈光安靜地在車窗玻璃上閃爍著,空調出風口發出輕微的呼呼聲,他靠在椅背上出了一會神,忽然抿嘴笑了起來。
他轉頭看了一眼趙音芸方才坐過的位置,她的氣息仍然環繞著他,他的胸膛還留有她身體的餘溫。
他將她穿過的大衣整齊疊好,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想了許久。
葉連舟:【音音,晚安。】
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手機震動聲,趙音芸嚇了一跳。
她仍沉浸在方才的驚心動魄中。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內心對葉連舟強烈的渴望,強烈得讓她有些害怕。
他的懷抱,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他的一切都讓她情不自禁,他的吻好像一種欲罷不能的毒藥。
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雲霧繚繞的山崖,想要義無反顧跳下去,又害怕跳下去粉身碎骨。
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愛一個人,粉身碎骨也甘願。
她不想甘願。
可情之一字,向來無人能僥幸。
她曾交過兩任男友,也有過一個長期穩定的性伴侶,她對這些事情一向看得淡,也很少糾結,但今夜她卻忽然退卻了。
她茫然地點開手機,葉連舟的頭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的頭像是他穿的一件t恤衫上的印花圖案,一顆高大的樹木,線條簡單流暢,顏色明快簡潔。
她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話。
“可他是葉連舟。”
是啊,他是葉連舟,一個她失去不起的人。
手機又震動了,葉連舟頭像上的紅色圓點數字變成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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