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雙手顫抖著按住江雨腹部上的傷口。

    他的眼淚好像不值錢似的往下掉，哭得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江雨始終安安靜靜的躺在那。

    救護車很快就送到了醫院。

    醫護人員和張岩快速的把江雨推進急救室，張岩被攔在了手術室外。

    他十指相扣，貼前額前，心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江雨平平安安。

    護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請交一下手術費。”

    張岩很早就能自己賺錢了，所以手術費很快就交了。

    牆上的鍾不停的走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心也一點點的被揪起來。

    他靠著牆，這個腿軟，慢慢的背靠牆滑下來蹲著。

    這一段時間很煎熬，是張岩過過最煎熬的時間。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張岩紅著眼跑過去，聲音沙啞低沉：“醫生她怎樣了？”

    “手術順利，但病人的身體不太好，還要進icu重診病房觀察一段時間。”

    “好好好，謝謝。”

    張岩隔著玻璃看著江雨。

    他現在看著她滿是自責，如果他聽人勸沒有去墓區，如果他聽她勸不打架，如果他……

    她對他來說曾是那的遙不可及，若不是一次意外，他們根本不會有交集。

    她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身在神壇，卻被他渾身沾染惡心的烏泥，狼狽不堪。

    他的本意是希望她萬丈光芒，卻忘了自己就是一個令人鄙夷的淵口。

    張岩的思想越來越模糊，最後沉沉的在醫院的長椅上睡著。

    “醒一下。”一個舉止端莊的女人，叫醒了張岩。

    張岩現在的頭發淩亂，衣服和臉還有手還有幹掉的血跡，整個人顯得流流氣。

    張岩坐起來，心煩地抓了一把頭發，問她：“你是？”

    “我是陳耳來，江雨的母親，她發生了什？”陳耳來上下打量著他。確實是小姑娘喜歡的類型，一看就不好惹。

    “對不起，我和她出去遇到了很糟糕的事……”張岩的話越說越小聲。

    “我當然知道糟糕否則她也不至於躺在回麵現在都沒醒。”陳耳來老甲方了，“我現在要的是事出的過程。”

    “昨天我的母親忌日，我去祭拜。江雨也跟著一起過來了，剛要回去的時候，我……之前教訓過的人，找了一群人，來對付我。”

    “本來，隻是打架，不知道他們為什拿出了小刀。江雨擋在了我的前麵……”張岩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你們這群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陳耳來這會倒是充當起好母親來了。

    她的目光又掃過張岩身上，“行了，你快回家洗洗。你可以來，但是白天我在你就不要來了。”

    “嗯。”

    張岩走出了醫院門口，他回頭望了一眼還是離開了。

    他回到他的出租屋，脫了衣服打開花灑要洗澡。

    水不斷的流著，流濕了他的頭發，然後又流濕了他的全身。

    睜開眼時，還流進了眼睛，眼睛酸酸澀澀的總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洗完澡，他穿上幹淨的衣服，腦子昏昏沉沉的，又疲憊的在床上睡著了。

    期間，他醒了又醒睡了又睡。

    日落的時候，他又醒了。

    他凝望著火紅的夕陽，心在想：她醒了沒有？身體怎樣了？

    思緒被江雨裝滿。

    這個城市對你來說充滿著惡意，那我對你的好，在你心也帶著惡意嗎？

    日落也漸漸褪去，成了夜晚。

    張岩打開手機，8：30了，他起身準備去看看她。

    他走向病房，腳步卻像綁了兩斤鐵一樣，變得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