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媽媽心疼情緒的淞凜選擇了實話實說：“捕獵。”

    周布妗又想哭，“你要捉什才會把自己傷成這樣啊。”

    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這虛弱的樣子。

    “emm一隻大家夥。”

    “能不能不捕獵……”話說出口，周布妗就覺得不對，在海不捕獵能吃什？

    她想讓孩子留在岸上，想說她能給他提供一輩子的需要，可是她的孩子現在是鮫人啊。

    弱肉強食是他必須遵循的法則，而且上岸的期限已經定下，他又能在這呆多久呢？

    想讓他不要上岸，不要再受那樣的痛苦，自己的心卻很舍不得。

    周布妗隻感覺自己的腦子混亂到頭脹，糾結到炸裂，她揉了揉太陽穴，抓著他的手什話都說不出來了。

    淞凜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他捏捏周布妗的手，想安慰她，“媽媽，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好。”她順從地答應了孩子的小建議。

    淞凜看著她，眉眼溫柔，輕聲開口，唱了鮫人族最廣為傳誦的安眠曲。

    聲調如月亮般溫柔，每一個音節都跳動著吟唱者的情感，鮫人的低吟淺唱，似乎將聆聽者帶到了遙遠的海洋之上。

    像是被海水包圍，溫暖的感覺無處不在，渾身輕鬆，所有的煩惱都被洗滌一空，愛意在歌聲流淌，連做的夢都是香甜的……

    淞凜看著熟睡過去的媽媽，站起身把她抱回了房間，撚好被角後悄悄地走出了臥室。

    打開關機了兩天的手機，微信炸出了幾十條信息，全都來自一個人——許秋星。

    他點開頁麵，看著那些信息從溫婉逐漸轉向暴躁，不由得笑出聲。

    視線落在最後一條信息上：明天你再不回來我就殺過去了！

    再往上一條信息是：說好的隻請一天假呢？

    淞凜回複：明天保證回去。

    對方秒回：終於回信息了啊。

    又一條信息：你明天別回來，我剛決定明天過去看妗姨，後天一起回家。

    好。

    淞凜現在有點累，便沒有和許秋星多聊，發了句晚安便進了浴室泡水。

    一夜好眠。

    淞凜醒的時候，太陽已經快升到頂了。他把鮫尾變成腿，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他看了眼手機，發現微信有好幾條信息。

    我出發了，大概十一點到

    別跟妗姨說我來了，給她一個驚喜

    我準備到了

    最後一條信息接收的時間是10:45

    現在，淞凜看了一眼時間。

    10:58

    手機往兜一揣，淞凜走出房門，沒在家找到媽媽的身影，幹脆自己一個人出了門。

    村的路他之前走過無數次，還不至於忘記，他一路走到村口，引來了一群大媽的注視禮。

    淞凜還聽到一個阿姨說：“哇這娃子是誰家的，咋這俊呢？”

    被誇的鮫人默默揚起嘴角，心回答：媽媽家的。

    村口是進村的必經之路，許秋星要回來，那就肯定會經過這。

    淞凜去村口小賣部大爺那借了張凳子，坐在大樹底下乘涼，一副非常悠哉的模樣。

    許秋星到的時候，透過車窗就能看到坐在大樹底下老神在在的人，她把車開過去，按下喇叭“嗶——”了一聲。

    “姐姐，你來啦。”

    淞凜起身走過去，步伐比平時小了一點。

    等他坐進車，許秋星哼了一聲，話沒說一句。

    “………”

    淞凜仔細感受了一下姐姐的情緒，很平和，那就是沒生氣，所以為什要這副表情？

    許秋星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說話。

    “你就沒什解釋的嗎？”

    比如說曠工。

    又比如說，兩天一夜不回消息。

    淞凜有點懵：“解釋什？”

    許秋星：“……”

    差點咬碎一顆銀牙，她悶著氣沒再說話。

    淞凜卻突然感知到她生氣了，疑惑地揚了揚眉，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姐姐，你生氣了嗎？”

    “沒有。”

    麵無表情的人說自己沒有生氣，再加上自己感知到的情緒，淞凜怎都覺得有事。

    他默默地想了想自己都幹了什事。

    請假的事？

    他試探道：“我隻是玩太久了，沒看手機。”

    女人的情緒緩和了一些，“這大人了還玩到忘記上班，不愧是小孩。”

    再次喜提“小孩”之稱的淞凜：“………”

    好想解釋，但是沒法解釋。

    到了家，淞凜把家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媽媽。

    他嘀咕了一聲：“去哪了……”

    “發條信息過去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