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平作為頭一批下海經商的富一代, 運氣是好,但他吃過的苦也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個道理喬建平老早就領悟到了。
但身為父親、祖父, 他哪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們去受那種罪?再說了,他這拚命工作, 努力賺錢是為的什?還不是為了讓孩子們過上好日子。
哪怕兒子不成材, 隻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花點錢就花點錢唄, 敗家就敗家唄,反正有老子在, 不怕。
至於孫子, 他看顧不了一輩子,還是得好好教的, 不然將來兒子把錢花完了,孫子也要跟著受累。
孫女是女孩子, 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再給她挑個懂事上進的好男人,這輩子就妥了。
兒孫兩代, 三個小崽子, 喬建平幫他們把路鋪的好好的,直到上個月,一向最讓他省心的孫女開始不按常理出牌。
喬建平對兒子都沒什要求,對孫女的要求又能高到哪兒去?隻要能順順利利讀完大學, 有個好看的學曆就夠了。
所以對於喬知夏逃學這件事,要說多生氣, 那還真不至於, 孩子嘛, 不聽話是正常的,一直聽話才不正常呢。喬建平非常想得開。
既然孫女主動想吃苦,那就讓她吃好了。吃點苦,懂點事,對她將來也好。
不得不說,對於這次戶外活動的結果,喬建平還挺期待的。
喬知夏並不知道喬建平正等著看好戲呢,為了保存體力,一路上,她和韓昭熙一句正經交流都沒有。
除了中途補充水分的時候,兩人會非常簡短地說上兩句:
“怎樣?”
“還行,你呢?”
“沒問題。休息兩分鍾?”
“ok”
“走吧。”
老胡開著邁巴赫以龜速跟在後頭,幸好路上沒什車,要擱在平時,別人肯定要狂按喇叭。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喬知夏感覺到鞋子全是汗,似乎整隻腳都泡在麵,身上的速幹衣也已經從外濕到內,不再排汗,黏糊糊、濕噠噠地貼在身上。
損失了太多水分,得不停的補水。不過補多了也沒用,因為補多了,就是上廁所。
途中經過一個商場,兩人去了一趟洗手間,簡單修整一番,又繼續趕路。
又熱又累,好幾次,韓昭熙都想說算了吧,哪怕世界末日真的來了,她也願意躺平任操。
掙紮什呢?太辛苦了。
她甚至想到,如果一個人真的活得這艱難,那還有必要繼續活著嗎?
經常有雞湯說,人生來就是為了受苦,為了曆經磨難,但韓昭熙總覺得哪怪怪的。
她一邊思考一邊趕路,過馬路時忘了看紅綠燈,差點被路過的車撞了。
喬知夏以為她撐不住了,問她要不要休息。
韓昭熙搖了搖頭,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可是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錦衣玉食的大小姐能知道什呢?她前頭18年甚至都沒有因為錢的事情為難過。
雖然這一個月,她仿佛脫胎換骨,仿佛變成了一個非常能吃苦、非常有毅力的人,但或許這就是有錢人的消遣呢?
有錢人沒過過苦日子,所以想磨練一下自己,考驗一下自己的意誌。就好像那些玩極限運動的人一樣,尋求的是安逸生活中所沒有的刺激。
身體上的疲憊讓韓昭熙在心理上變得非常消極,卻不想喬知夏說了一句讓她意想不到的話,“為了活著。”
“人活著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為了活著。求生是刻在靈魂和基因的本能,再苦再難,說到底還是想活著。哪怕是那些讓你困惑不已的問題,‘這累的活著,有意義嗎?’、‘我好累啊,可不可以放棄?’……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它們就是你求生欲的折射。”
“你想躺平,直接去躺好了,為什要問出來?既然能問出來,說明你不想躺,或者說,你的潛意識告訴你,不能躺。”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喬知夏覺得自己嗓子眼都冒煙了,她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口水才繼續道,“我覺得在做任何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時,最好不要想太多,奮力去做就好,因為身體的本能永遠是最敏銳的,它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至於腦袋,不得不說,某些時候,它真的挺多餘,但某些時候,它又存在的剛剛好。”
韓昭熙被她最後的言論逗笑了,“小小年紀,從哪兒聽來這多歪理。”
“走吧走吧,再不走,我又想喝水了。”喬知夏催促道。
她們雖然流失了很多水分,但並不適合一下子補充太多,得慢慢來。
兩人繼續趕路,一路上,韓昭熙跟在喬知夏身後,想著對方剛剛說的那些話,確實很有道理。
是的,人隻有活著才有意義!
經過這一茬,兩人各自盤算著心事,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天空廣場。
“去洗手間修整一下,吃個飯再回去,來都來了,總得帶點戰利品。”
其實,隔壁就是w酒店,他們完全可以去開間房,洗個澡,換身裝備。
但她們真的太累了,喬知夏擔心,去到那舒適的環境,兩人說不定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所以還是算了吧,別挑戰自己的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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