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天也漸漸暗澹下去。
朝鮮的冬天,夜晚總是來的很快。
此時山的風非常大,大雪如鵝被一般往大地上鋪著,就在這樣的天氣,那個值崗的士兵愛德華站了一會兒,又偷偷摸進了帳篷。
又過了一會兒,有幾個無聊的美國士兵把愛德華趕了出來,隨後看著雪地把衣服紮緊裹嚴,隨後就在高地山坡上來回的奔跑,追著那個可憐的家夥扔著雪球。
“Hey,別跑啊小子!來打個雪仗啊,哈哈哈……”
“湯姆,你的手可真黑!”
四處潛伏著的七連戰士都愣在當場,徐青也有些錯愕,這些美國人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輕鬆的追逐打雪仗,沒有半點警惕心。
他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太過小心了?
就在這想著的時候。
“來了來了!”
忽然有一個士兵從帳篷跑了出來,大聲的呼喊著,“湯姆,你沒接報話機,上校發怒了——他的隊伍已經到了!”
“Shit!”
雪球落下,幾個士兵連忙整理軍裝趕過去。
不久,徐青隱隱聽到高地下方公路上傳來轟隆隆的坦克行進聲音。
在漫天的雪花和暗澹下去的夜色,誌願軍戰士們並未能看見坦克身影,但是行進的燈光和那巨大的隊伍開進聲音,金屬履帶碾壓在路麵雪層和碎石上嘎吱顫抖的動靜貼著地麵清晰無比,也令人精神緊繃。
所有埋伏著的戰士們都把頭低得更低了。
那幾個士兵跑下高地,呼喊指引著整個隊伍,向著高地後麵的水壩而去。
徐青身子隱藏在雪地沒有冒頭,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鍾,長長的隊伍行駛終於過去,大幅的開動聲響也漸漸澹去。
“hy?為什上校還要我們在附近警戒,自己卻直接住了進去,他們沒有自己的哨兵嗎?”
“天曉得,早知道前天晚上我也多罵他幾句了,這樣的鬼天氣,我不想再呆下一秒!”
隨著一陣陣腳步聲傳來,那幾個士兵又回到了高地上,他們怨氣很濃。
有個家夥直接將昨夜吃完的罐頭盒,一腳踢飛,鐵皮罐滴溜溜的滾在山坡上,落在徐青前方兩米處。
最後在一片罵聲之中,這群人直接擺爛進帳篷不出來了。
徐青探聽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其他人。
他輕輕的抬起頭,身邊的雪層卡察崩潰落下,雪地頓時站起來一個人影。
他握緊一直裹在衣服內的加蘭德步槍,沒有說話,隻是簡單的做了一個手勢:
進攻!
身旁的平河和宋衛國兩人瞬間明白,也緩緩起身,隨後往後刷刷做了幾個手勢。
離他們大約七十米開外的偵查班戰士們也小心翼翼的從隱蔽處站了起來,個個將刺刀裝在槍上,跟著徐青幾人的腳步摸了過去。
此時,下午四點多鍾,離總攻時間已經不多,朝鮮的天也黑了下來,山脈中的空氣彌漫著濃濃的冰寒霧氣。
這不是在南方那種冬天早上的尋常霧氣,而是彌漫著大量細密冰粒的冰霧,徐青輕輕的吸了一口,感覺肺間瞬間冰涼發顫,差點讓他咳出來,他連忙回頭指引著大家將口鼻捂好。
小小高地上。
帳篷擠滿了十個左右美國士兵,他們正放心大膽的在麵烤火,吃罐頭,喝著咖啡,空氣中還彌漫著酒精的味道,這群士兵在大聲的抱怨著他們的長官,抱怨著麥克來恩上校。
徐青他們越靠近,越能聽到那充滿著“ass”、“fuck”字詞的各種問候,平河無聲的對徐青做了個口型,徐青會心一笑。
這個話少憨厚的家夥,也被這些美國人帶歪了不少。
他們一行人繞過地雷和鐵絲網,如果此時從天空上往下看去:
高地頂端這佇立著的這頂帳篷四周爬滿著雪白的人影,像鬼魅一般,正一個個抽出了裹著白布的刺刀緩緩向帳篷伸去!
徐青舉起右手,小心地比著數字:
一!
二!
三!
“三”的手勢剛落下,所有人忽然嘩啦一下站起來,全部挽起刺刀狠狠地紮進帳篷內。
噗嗤!
噗嗤!
麵高聲談論的說話聲音戛然而止,一捧殷紅的鮮血飆在帳篷內麵,徐青快速用刀劃開帳篷表麵,露出麵的模樣。
十個圍坐著的士兵,霎時間東倒西歪了一堆,大半的人已經被刺了個穿心肺,透心涼,眼見是沒了命了!
隻有稍稍靠的兩三個人未刺中要害,還留有生息,一個白人青年最為幸運,一個個刀尖戳在他臉旁幾厘米。
他嚇得酒水拋灑了一地,隨著徐青將帳篷一側挑開,昏黃的燈光下照出他驚恐萬分的臉龐!
徐青沒有理他,而是迅速將刺刀刺向旁邊那個伸手想抓槍的湯姆!
“噗嗤”兩下!
抽起插落,銀亮的刺刀就將此人紮倒在地,瞬間沒了動靜。
“啊……”
再回頭看這個白人青年。
他看著一直欺負自己的湯姆,直接沒了命,整個人嚇得一個哆嗦,酒瓶當一下落地。
他忙舉起雙手來顫聲道:“……我,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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