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
炮彈和炸彈不時的落在高地上,爆炸聲遮天蔽日,彈片紛飛,徐青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而這一支“七連”還有些驚於美軍炮火之瘋狂。
戰壕依舊堅固,但不時有塵土被震落,戰士們抱著槍低著頭,都圍坐在擁擠的壕洞,溝溝壑壑全是土灰撲身的人影,大家頭上或多或少都紮著白布繃帶,但已經不是白色了——全是黑色。
呼吸之間,鼻孔都是髒兮兮的泥灰沙礫。
徐青看著眼前這幅場景,卻也沒多少尷尬,他迅速鎮靜下來:
“好……那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們七連在這守了五天多,美國人從沒放棄過這處高地,他們要想從機場南逃,這就是最有力的伏擊圍攻位置。”
“他們每次上山攻占,會先飽和式炮火打擊,空襲,然後從三條山棱上選擇一麵或是多麵進行強攻……”
徐青重新坐下,開始和他低聲討論起來這五天來在這的戰鬥經驗。
七連沒馬上離去。
一來,是傷員太多,美軍飛機猖狂,需要借助天黑沒炮火時才能安全運下山去;二來,他們新的作戰任務沒下來,正好將這的所有經驗和敵人作戰規律動向一一交接,能幫助到一點是一點。
在徐青的娓娓講述中,那轟炸聲時斷時續,炸了半小時,最後終於沉寂了下來。
正當大家微微放鬆下來,才過了一會,炮聲又響了起來。
而這並沒有結束,美國人被打退後似乎惱羞成怒,在接下來這一整個夜,又陸續炮轟了幾輪,修築好的陣地很快再度被抹平。
美國人沒有攻擊,隻是騷擾,但徐青和房光超他們都沒有放鬆警惕,不時的觀察盯梢。
兩個“七連”,在炮火和提防中度過了一夜。
……
嗚!
第二天,敵機大清早的就飛了過來。
美國人放了一夜的炮仗後,馬上又換了新花招。
這家夥是宣傳機,沒有攜帶武器,而是緩慢的於山峰上空盤旋,沿途在東山附近不斷撒傳單。機口還有廣播在播著中國話,不太標準:
“中國人,泥們嚎!齷們的長官嗦了,隻要泥們汽俺投冥,泥們有很多生活在貧苦的國度,齷相信泥們都聽過美國,這有甜到蜜吃不完的食物,隻要泥們選擇了齷們,食物,財富,女人,應有盡有,你們想去灣灣,想去弘港,都可以!從今天開始,每天午夜齷們將在機場外三公接受泥們的投降,泥可以一個人來,也可以全部全部的來……”
“中國人,泥們嚎……”
大喇叭嗡嗡嗡地在頭頂上叫,炸毛似的聲音,刺的很多人滿臉煩躁。
餘從戎剛睡醒,他伸手掏耳朵,扣了扣:“這烏隆隆的,美國人又放的哪門子玩意?”
“噓……”
徐青輕輕側耳聽著,飛機的噪音很大,廣播聲也很嘈雜,他趴在了洞口才大致聽清了。
他聽了兩遍,又抓過空中飄過來的一隻傳單,麵色嚴肅:上麵畫著烤雞,蛋糕,烈焰紅唇裸露著的美國女人,還有大量的中國金錢圖樣和簡單的宣傳。
梅生見狀緊緊皺眉:“他們這是想攻心啊。”
餘從戎:“這玩意還能攻?”
徐青微歎:“攻不了。”
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真想投的……根本不需要攻。
曆史上也有一些解放後簡單收編混製的軍隊,在朝鮮戰中戰後的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二十六軍可是鐵打的紅軍隊伍,真正在戰場上灑血拚命的戰士,他們絕不會因為這些蠅頭小利,放棄自己的身份使命,國家和榮譽。
“——放**美國人,他們這是在放屁!”
那邊,房指導員也一改昨日的和煦,對著他的部下大聲喊著:“誰**敢投過去,老子第一個不饒,一槍就斃了他!”
他甚至幾度想操起機槍崩了那架飛機,但是被戰士們死死拉住——這時候打,得不償失。
飛機在天上繼續跑,戰士們臥在壕溝洞穴堵住耳朵,聚堆吃東西補充能量,隨時準備新一天的戰鬥。
誰信頭頂上美國人這玩意兒,那是傻帽!
這等寒冷天氣下,大家夥的食物依舊隻有凍土豆,配備少量的美國人的罐頭分食著,二十六軍的人隨身後勤資源也不多,照樣是徐青他們個把月前的物資清單,照樣也吃不起一口熱乎飽飯。
簡單吃完後,他們圍坐在戰壕,開始喊話。
昨天一夜,房光超的隊伍,有不少戰士還沒來得及跟敵人開火,就在嚴寒的天氣手腳被凍住了爬不起來。
不少人士氣顯得有些低沉。
房光超在低吼:
“你們搞什?我們麵對的是被美國人稱為‘開國元勳師"的美陸戰隊!不僅曆史悠久,而且打仗經驗豐富,在此之前,從無敗績……”
“但是我們的兄弟部隊,二十七軍的第七穿插連,他們就把這些家夥打了個透心涼,美國人打了無數次,一次沒拿下這!現在輪到我們這個七連接下這,你們就這交待給我?”
“我們七連是從山東走出來的,是突擊連,是攻如猛虎連!我們帶了蘇聯支援的裝備,帶著首長們的信任,我告訴你們——這次無論如何,必須將美國鬼子打趴下,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
“第七突擊連的,有沒有孬種!?”
“沒有!”
“陣地丟了怎辦!?”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