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原本陷入寂靜,敲門聲突然響起,頓時嚇了眾人一跳,不過大家動作卻都不慢,來這的都是好手,三兩下就各自移動腳步,在這小小的碉堡指揮室內尋找好掩體,隱匿行蹤,熟練地設下埋伏。
刷!
徐青猛地回頭,狠狠給了地上這些俘虜一眼,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中厲色閃爍。
這些家夥紛紛老鷹捉小雞似的點頭,看起來倒是老老實實,不過徐青不會完全相信他們,朝站旁邊的鍾定一使了個眼色。
鍾定一嚴肅地點點頭,微微抬槍以作回應,背後的意思不明而喻。非常時期,必有非常手段。
等其他戰士們就位,他隨即拉上旁邊的布簾,將這些軍官遮了起來,簾子後麵是戰士們一把把悄悄端起來的槍口。
“什事?”徐青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用英文回了句。
外麵靜了一下。
“Sir?你吩咐的咖啡衝好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語速稍慢。
徐青微微皺眉沒聽出什東西,也沒有槍械對準他的威脅,但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向兩邊看了一眼,平河和宋衛國馬上點頭,表示已準備妥當。
他們就藏在屋門兩邊的拐角,身後各有幾個戰士,輕手輕腳的給槍上保險,握緊手雷,拔出刺刀,做好了一切防禦準備。
徐青藝高人膽大,絲毫不帶怵,哪怕有危險,被發現了,他也有把握躲過去,他深吐一口氣,直接上前打開房門。
吱呀。
他開門後,發現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白人士兵,穿著軍裝,手上端著一杯咖啡。
“Hi……”徐青微笑著,正要回話,忽然察覺到此人抬頭間,臉上帶著些許緊張和恐慌的神色,立刻察覺不對,身子下意識往後退去。
彭!
然後就見這個白人整個人直接往屋內飛了過來,不,應該是被踹了進來,他整個人根本沒有章法,在半空中張牙舞爪著臉上透著驚恐之色。
徐青一步上前,撈住其身子,捂住他嘴,給他輕輕放下地麵。
“Ohshit!謝謝,謝謝!”
此人落地之後驚魂未定,以為徐青是他的同僚,扶住他肩膀不放是關心他,嘴不住道謝,實則他哪知徐青是為了更好隨時控製住他。
他正要說話,門口已經飛快地又竄進幾個身影,雙方仿佛有了默契,全部默不作聲,持刀向這邊撲過來。
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讓人近身得手,不過兩三個人圍攻還是有點麻煩,見敵人沒有動槍,他馬上左手一下,腳下微動,便直接絆倒了當頭一個。
“哎幼!”
那人跌倒在地,屁股瓣兒摔在木地板上,發出啪嗒兩聲,好似摔得蛋蛋都快碎了,疼得低叫,聲音悶在喉嚨,不願發出大聲。
徐青正要上前,忽聽得這聲不對,怎好像還有點熟悉?
他往旁邊一閃,躲過另外兩個撲過來的黑影,配合躲在門後的平河三兩下將他們放倒,然後定睛一看,就見先前地上摔著的那人穿著一身美式軍裝,頭戴鋼盔,頭盔底下露出一張黑不溜秋的粗獷大臉——
“餘從戎?!”
他低喊一聲,有些不確定。
低嚎聲停下,地上的人似乎也愣住了。
不過與此同時,周圍的其他戰士們也已經從背後撲了過來,長長的刺刀在燈室下感受著雪亮的光芒,就要將地上再次掙紮的二三人撲倒。
徐青連忙阻止:“等等,是自己人。”
嗖。
他往前兩步,繞後一繞,將其往後一拉躲過了撲擊和刺刀,然後把他整個人拎起來,伸手快速他的鋼盔擺正,底下露出的這欠揍的臉,不是餘從戎是誰?
“你丫的怎在這?”徐青看著他,牙齒咬的緊緊。
其他戰士們舉著槍刺刀的,也都愣住了,趕緊往地上看去,很快發現另外兩人居然一個是劉誌毅,一個是李持正。
“你們怎回事,快進來!”
大家也全都目瞪口呆,趕緊關門,平河從地上爬起來,眉頭緊蹙,深感不解,看著他們的模樣,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這算什回事?
怎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搞什名堂,誰叫你胡來的?”徐青也一陣火大,強行抑製心頭的火,要不是時機不對,真想給他一拳撂倒在地。
他們全身緊繃,居然是差點誤傷了自己人,要是剛剛開槍走了火,更會直接驚動這的敵軍,整個這人都可能會暴露,功虧一簣。
“我……”
他直接把餘從戎拉了過來,餘從戎這下也看清麵前的“敵人”原來是徐青,他年齡比徐青大了十來歲,這是現在站起來卻像個小學生一樣低著頭,鬧了個大紅臉,有些不知所措。
劉誌毅被人拉起來,趕緊開解道:“不,萬,是我讓他帶我們過來的,你們進來後許久沒有動靜,大夥怕出事,就趕緊過來,哪知道鬧了個烏龍。”
“那些彈藥呢?”平河在旁邊問。
“已經全部搬走,大部分就地掩埋在山溝,一部分已經送往雷公和連長那邊。”
“外麵戰鬥怎樣?”
“消息不多,不過連長吹哨報了平安,咱們好像是在交替開火,美國人也沒動真格,不過仍然急需我們支援。”
“他們這是在搞陷阱,咱們老祖宗幾千年前就搞過了。”餘從戎忽然悶聲開口道。
“用你說?大家早就知道了。”宋衛國白眼道。
“這個人怎回事,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徐青看著餘從戎的樣子,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馬上指著旁邊的白人道。
這個白人士兵已經愣住了,他看看徐青,又看著先前挾持著他的餘從戎,這些人勾背搭肩嘰咕嚕的模樣,這時候哪還不明白?
於是下意識想伸手掏槍,卻發現身上槍早就被卸掉,頓時感到窒息,自己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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