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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柱直衝天際,也將整把長槍籠罩在其中。
林長生亦不敢靠近半分,自己肉身千錘百煉,結果在這金色光柱之下宛如豆腐般脆弱,強行靠近隻有死路一條。
良久之後,金色光柱方才消散,露出其中的石台。
長槍依舊插在其中,不過和之前又略微有些不一樣。
槍身之上多出兩個金色古篆——神曜,和敗罪、靈宮、觀風如出一轍,足以證明這把槍和其餘三件法寶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
除了多出名字之外,更重要的是氣息。
如果說之前的長槍是一頭沉睡的神龍,那現在的長槍就是一頭騰雲九霄的神龍。
鋒芒畢露,霸氣無雙!縱橫捭闔,無人能敵!
掃六合,平八荒。震徹天地,威壓九野。
“好霸氣的一把槍!”
隻一眼,林長生便被其深深吸引住,他瞬間明白了藺君皓所說的,當初其先祖見過敗罪之後,竟然因得不到敗罪而放棄了劍道。
噌!
神曜竟然自己緩緩飛起,離開了石台,來到了林長生麵前。
林長生伸出右手緩緩握住了槍身,頓時一幅幅畫麵閃爍在腦海中。
一幅是遼闊的大地上,四周黑暗一片,唯有漫天星光,不遠處的大地出現了一個大坑,其中有一枚通體被火焰包裹的隕石。
一幅是祭壇之上,整整八件法寶齊聚,長槍神曜、長刀觀風、長劍敗罪、丹鼎靈宮、鱗甲玄黃、雙爪殘龍、幡旗難淵、水鏡幻心。
一幅是雲霄之上,樓宇林立,樓橋棧道,玉龍飛鳳,其內有仙子臨塵,神明現世,寬闊的廣場上,一道道身穿金盔金甲的高大身影矗立,軍容肅整。
一幅是遍地焦土,屍山血海,殘槍斷戟,血流漂櫓,唯有血跡斑斑的神曜依舊矗立,天空上一隻金色大手緩緩按下。
“大膽!何人敢窺探天機……噗!”
陡然間,一道暴怒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瞬間將林長生驚醒。
但是那人話到一半卻硬生生被打斷,而後似乎有吐血聲響起。
此後便再無動靜。
“神曜,這是你的名字嗎?”
林長生摩挲著長槍,喃喃道。
嗡——
長槍嗡鳴,似乎在回應。
“好!”
林長生點點頭,手握長槍,即便是麵對暴風雨也絲毫不懼。
不知不覺間,四周的迷霧再度將林長生包裹,原本的八個石台也隱匿不見。
嗚嗚——
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笛聲,清脆悅耳,悠然自得。
而後四周便熱鬧了起來,鳥叫蟲鳴,野兔撥草,林中驚鵲,微風拂過樹梢,生機盎然的枝葉沙沙作響。
又有流水之聲,山間明泉,如鳴佩環,偶有金鱗弄波,濺起陣陣微浪。
“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蘋之末。侵淫溪穀,盛怒於土囊之口。緣泰山之阿,舞於鬆柏之下,飄忽淜滂,激颺熛怒。耾耾雷聲,回穴錯迕。蹶石伐木,梢殺林莽。至其將衰也,被麗披離,衝孔動楗,眴煥粲爛,離散轉移。”
就在風動水鳴之間,笛聲忽然停止,一道有些稚嫩的童聲響起。
前方的樹木緩緩讓開一條道路,一名青衣童子騎著青牛緩步而來,右手還握著一根竹笛。
那童子約莫六七歲,明眸皓齒,垂髫挽髻,雖是打扮平常,卻非凡俗。
“風賦。”
林長生緩緩說道,他曾經讀過這篇文章,當時年少,不明覺厲,現在經由這童子再度念起,卻別有一番滋味。
僅僅是溪邊一縷微風,過溪穀、轉土石,緣山而上,呼嘯林間,逐漸盛大,便有磅之響,而後愈發強盛,飛沙走石,以至最強之時,拔樓起宇,摧屋毀舍,勢不可擋。
細細想來,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
落月宗外有冕州,冕州之外有王國,王國之外有帝國,帝國之外有乾武界,乾武界之外有巨靈中世界,巨靈中世界之外有炎天大世界,炎天大世界外有南離星域,南離星域又在星空之下。
倘若將這星空之下看作至強之風,那起於落月宗的自己,不正是那縷起於青萍之末的微風?
“正是,我家先生邀請公子前去敘話。”
青衣童子俏生生地說道,而後也不待林長生回應,便策動青牛調頭,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謹遵鈞令。”
林長生抱拳一禮,而後快步跟上。
青衣童子騎著青牛悠然自得,但不管林長生如何加速都無法追上。
其又舉著竹笛緩緩吹奏,林長生目光掃過四周的花草,似乎都隨著笛聲微微晃動。
“此曲名為《木生》,是我家先生所創,先生常說,萬物有靈,即便是看似無情的草木岩石,也有著它們自己的思緒,為免踐踏了這的花草,因此作木生之曲,每每需要出行之時,便讓草木避開。”
一曲奏畢,青衣童子回頭對著林長生說道。
“先生大才,晚輩自愧不如,幸得相見,定要討教一二。”
林長生心中敬佩不已,能有這等心境,想來對方恐怕已經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妨,先生常說,這的山好、水好,就是太過於孤單,今日公子前來,倒也能解悶。”
青衣童子笑了笑。
一盞茶後,眼前出現了一棟竹屋,旁邊是一個小水潭,水潭周邊蓊蓊鬱鬱一茬果樹,上麵掛著青翠的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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