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徐貝聽到哄笑聲就惱怒,不敢衝我來,就對著看熱鬧的人大吼道:
“笑什?這都死人了,你們還笑得出來,一群沒良心的。”
看熱鬧的人就不幹了,回懟道:
“你這婦人說得什話,我們也是聽著你們說的那些話才過來的,可是聽著這位夫人說的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才是欺負人的。”
“剛才我們可是聽得真真的,人家夫人說的頭頭是道的,你們都斷了親,還有臉登人家門來作鬧。”
“死人了?這人是真死還是假死,神醫一紮便知,再說了,我都聽著呢,憑什說是人家夫人給氣死的,明明就是你們答不上來夫人的話,自己憋屈的倒了。”
祖母忙道:
“不行,不能紮,什神醫,你們都是一夥的,萬一我老頭子沒死,讓你給紮死了怎辦。”
我抬頭看看了天,真是越來越燥熱了,不想再閑扯了,浪費時間,冷冷道:
“得了,也別墨跡了,要死不死的,看著就煩,就說說你們來的目的吧,銀子沒有,更不可能收留你們。”
祖母輕輕推了一下祖父,祖父就哼哼嘰嘰的,轉醒過來,劉偉看著沒他什事了,就和我擺擺手,轉身又朝馬車走去,我便對北貴使了個眼神,北貴點頭也去了馬車方向。
祖父好似剛剛悠悠轉醒般,有心無力說道:
“三兒啊,姍丫頭啊,是我對不住你們三房,現在我們也得了報應,沒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了,不要銀子,也不求你們收留,隻想著能把村那個小破院子還給我,我們也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祖父這番話一出,人群又有人小聲的議論著老父親如何可憐,隻求安身立命……
父親抬眸似是看陌生一般看著祖父,終於開口了,聲音帶著疏離與陌生:
“還給你?那是我的,是分家時分給我們家的唯一住處,一個破得不能再破的院子,是我用這多年血汗換回來的,再者你們還有臉回村嗎?當著這多人的麵,你們如果是好的,怎可能被村除了戶籍,被徐氏家族清出族譜,家中收監的收監,被休的被休,讀書的都被學院除了名,還想來霍霍我閨女。”
父親整理了一下情緒,語氣冷談的說出一句話:
“我們已然斷了親,立了文書字據的,是你,放棄了做父親的權利,以後我的徐與你的徐,不再是一個徐。”
祖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許多年了,他是知道三兒子心思通透,卻也是心軟的,總是念著點親情,沒有把話說絕,而且這幾次祖父都是由祖母帶著家人來鬧事,他從來都不露頭,就想著給家人留個後路,就是上次斷親時也隻當是有李世國撐腰的,今日這些話讓他後悔對三兒子所做的事了。
下意識話就說出口了,
“三兒啊,爹知道錯了……”
父親伸手讓小虎扶他起來,轉身進了院子,隻留下了兩個字:
“晚了。”
我轉頭看著父親的背影,拍了拍母親的手,便低聲道:
“娘,您也回屋吧,照看一下爹,這有我呢。”
母親麵上帶著笑,目光堅定的點著頭:
“好,娘信你,天熱了,你自己也照顧好身子,差不多就得了,話都說完了,隻要你不怕,爹娘自是不怕事的。”
我巧笑的點著頭,示意崔婆子扶著母親也回去了。
李媽媽重新遞給了我一盞茶,就低聲道:
“少夫人,天兒熱了,您也該回屋歇著了,這就交給老婆子吧。”
我輕呷了一口茶,將茶盞遞給了李媽媽,便笑著道:
“謝謝李媽媽,這是徐家事,我自己能處理好,左不過想說的已經說完了,也沒什可鬧了,再呆會無礙的。”
我看著祖父還在地上躺著,祖母就跪坐在他身邊,二伯娘和小姑徐貝,低頭抽噎著,卻半天沒一個淚珠,我歎了氣,冷聲道:
“有病就去醫治,在我家門前躺著也無用,如果再這般糾纏下去,那我也不介意學一回我那個前姑父,去公堂上說說理。”
小姑沒好氣的怒瞪著我,卻是不敢言。
“不用看我,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你娘總說我娘不能生兒子,可好歹我娘還生了一個我呢,你哪,三年未有所出,我那姑父外室有孕了,卻活活被你們一家人把外室給打小產了,這心思何其歹毒,你們這手上是沾了人命的,可憐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了。”
徐貝正要叫嚷,卻聽得身邊看熱鬧的人喊道:
“這是有人命官司啊,腹中子都不放過,這家人太惡毒了。”
“剛才沒聽那夫人說嘛,被休了,要我說,這樣的婦人就應打死才好。”
“自己不能生孩子,就害人家孩子,怎就是被休呢。”
小姑馬上就對著人群吼道:
“你們知道什,那女子是個娼妓,要我與那樣一個生活在一起,我還不幹呢。”
我悠悠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洽好所有人都能聽得見,嘀咕著:
“娼妓也是人啊,人家從了良,又有了身孕,就算是你不同意,也不能傷人性命啊,那可還是個未也世的孩子啊。”
“你,你,你個小浪……”
徐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巷子口有馬蹄聲,我抬頭就看到李東煦正坐在馬上,向我這來,小姑馬上就禁了聲,李東煦那一腳可是她怕得不行。
李東煦今日著一身黑衣,襯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一張如刀刻出來剛義冷硬的容顏,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力。
我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蕩漾,馬兒一聲嘶鳴,他下馬便朝我走來,我站起身子,笑看著他:
“你怎回來了?誰告訴你的?”
李東煦走過老徐家人時,一眼都沒看,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一番,李媽媽便開口:
“少爺,少夫人好著呢,老婆子可是一直護著少夫人,您就放心吧,家這多人,少夫人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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