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蝥自言自語、嘰嘰喳喳了一路,動作卻雷厲風行,絲毫沒耽擱,沒等齊棠插上一句,兩人就已經到了聖醫院。
他剛踏進門就嚷嚷道:“陵遊呢,讓陵遊滾出來。”
不出片刻,陵遊就舉著一雙鮮紅的手跑了出來,氣喘籲籲道:“請世子恕罪,下官剛剛替人縫線跟人交替耽擱了一會。”
這操作看得齊棠目瞪口呆,縫線這種事還能交替的?
巫蝥十分不滿但也沒刁難陵遊,換成單手托著齊棠,導致齊棠一下子重心不穩,手忙腳亂薅住了他的頭發,他頓感腦袋吃痛不已,花了好大力氣才安撫住自己沒直接把齊棠丟出去。
他加快空出手的速度施法念咒將陵遊的手清理幹淨,趁齊棠不注意迫不及待將齊棠丟到對方懷,命他立馬檢查。
陵遊下意識接住了齊棠,這瞬間齊棠能感覺到不止自己身體一僵,抱著自己的人的身體也在此刻也僵硬了。
齊棠不自覺掙開陵遊的手,從陵遊懷跳了出來,大幅的動作不小心拍到陵遊的胸脯,一股軟綿綿的觸感令齊棠腦子一白。
可她看向陵遊的那一刻,對方那坦坦蕩蕩的神情,讓她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說不定雖然陵遊表麵上瘦瘦小小的,但實際上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平平無奇的胸肌小男孩。
不知情的巫蝥眼疾手快扶住了齊棠,責怪的眼神立馬掃過來:“頭痛還亂動,你怎變得如此任性?”
齊棠聽到巫蝥的聲音,想起自己的目的,瞬間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她現在可顧不上細思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怎在被揭穿前說服巫蝥放過司淮淵才是眼前重點。
陵遊從巫蝥手中小心翼翼將齊棠接過,用比蝸牛還慢的速度,將她扶進病房。
齊棠裝得腿腳都僵了,終於在忍無可忍的前一刻躺上了病床,巫蝥很自覺走出病房,方便陵遊檢查她身體。
眼看巫蝥越走越遠,齊棠的心一下子劇烈跳動起來,十分害怕巫蝥喪心病狂到拋下自己回去找司淮淵算賬。
可現在她也沒借口開溜,隻能安安分分待在床上,內心忐忑地目睹陵遊把手搭上她的脈後,漏出一絲怪異的神情。
顯然齊棠是騙不過去了,她破罐子破摔,惡狠狠威脅道:“不許告訴巫蝥,幫我找個靠譜的借口,不然……”
陵遊沒有一絲猶豫和不解,神情自若:“郡主因厲氣入腦,清除不及時留下後遺症,時不時會犯頭痛,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人悉心照料,還有其他症狀嗎?”
齊棠定定的望著眼前波瀾不驚的人,十分賞識陵遊的聰明和懂事,她一臉肯定的拍了拍陵遊的肩膀:“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們縫線時怎輪流交替,來得及嗎?”齊棠十分好奇這前所未聞的新型技術。
“下官把工具交給其他人就行,來不及,有很大可能感染要重新敷藥做手術,但不這樣他會大出血死亡。”陵遊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齊棠麵露驚愕,結結巴巴道:“那你,你為什不替他縫好了再來看我?作為醫者你這是不負責。”
“郡主金貴,哪是他們能比,耽擱不得。”陵遊微微一笑,溫暖平和,他語氣依舊平淡:“何況他沒有付下官銀子,下官自然無需為他負責。”
“不可理喻!身為醫者你答應給他看病那刻不就該負責嗎?”齊棠一臉譴責,她感到有些心痛,自己好像無意間又害了一個人。
陵遊猶豫幾秒,連忙朝齊棠一鞠:“下官受教了,不過下官下次就不會替他們看病了,下官在閑暇時間是可以順手救下他們,但下官不可能為給不了下官任何東西的陌生人去得罪衣食父母。”
齊棠徹底語塞,激動的情緒慢慢平複,這句話怎這三觀不正,她卻無法反駁,甚至有些理解、認可。
陵遊是善良的也是自私的,這兩者好像矛盾又好像不矛盾。
齊棠原本烏雲密布的心情更不好,這階級分化太嚴重,在民主氛圍長大的她,沒辦法做到融入、接受。
她伸手摘下了頭上的金簪遞到陵遊手邊,悶悶不樂道:“幫我跟那人說句抱歉,這金簪算一點補償,哪天有空我親自去道歉。”
這根簪子應該能讓付不起醫藥費的病人熬過治病不能工作的時期。
齊棠想起陵遊剛剛有些許戀財的意味,語氣中飽含警告:“要是我發現你貪了這根簪子,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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