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站起來道:“我去喊人。”
“等一下。”甄閑兒看見榻尾露出來的木屏角,急忙叫停他,“你先別去,把木屏收好再去。”
穆辰兩眼在肩膀和木屏間徘徊,最後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屏塞折回牆縫。
“再等一下。”穆辰剛走沒幾步,甄閑兒又出聲。
穆辰問道:“你的腳不疼嗎?”
甄閑兒輕輕扭動著腳踝,比起剛才,現在疼痛緩和了許多。
“還是先別去,現在天快亮了,待會兒再說。”甄閑兒躺了回去,腳上的痛感一緩解,瞌睡就湧了出來。若是末兒幾人進屋來,看見她與穆辰分床睡,不知又要編排出什是非來。
“世子妃……”一陣敲門聲傳來,是順兒的聲音,“婢子聽見麵傳來聲響,發生了何事?”
順兒隱約聽見甄閑兒的哭喊,就火急火燎地跑反主屋外,屋傳來兩人的交談聲,許是發生了什。
甄閑兒被喚醒,露出頭來對穆辰說道:“你就說我起來喝水,不小心絆倒凳子,摔了一下,沒什大事。”
穆辰走出屋,把甄閑兒的話如實轉告,看著她重新捂回毯子,待屋外的人離去後,他才從藥盒取出藥酒。
甄閑兒忍著痛,慢慢進入夢境,毯子又有冷風串進來。
“你幹嘛?”甄閑兒睜開眼,看著穆辰在掀毯子。
“上藥。”穆辰卷起甄閑兒的褲腿,將藥酒倒在手心,再往她受傷的地方抹。
劇痛再次襲來,甄閑兒掐著大腿叫道:“你手上的力氣輕點。”
“夠小了。”穆辰的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是一直在嚐試將力氣減小。
腳踝上先是疼,接著是被一股暖流裹住,最後是適中的涼意。甄閑兒感受著藥酒在腳踝上的狀態變化,盯著穆辰的傷臂唉歎,“你說咱倆真是難兄難弟,傷胳膊斷腿的。”
趁著甄閑兒還沒睡過去,穆辰替她擦完藥酒後抓緊問道,“我先扶你回床上躺著。”
甄閑兒:“什?”
穆辰長籲一口氣,道:“天……快亮了!”
甄閑兒反應過來,一把扯開毛毯子,小心翼翼地扭動著身軀,掙紮了半天才憑著右腿站起來,穆辰站反過身去,她搭著他的肩膀勉勉強強走到床邊。
穆辰把折疊榻放回櫃子後,走到床邊,說道:“我睡麵。”
甄閑兒撇過頭,看了眼透著青灰色的光的窗戶,“要不,你還是別睡了吧!”
“不行,我也困。”穆辰快速爬上床,躺在最麵,他一整完沒睡,想讓他這樣坐著等天亮,沒門。
甄閑兒無奈地躺下去,第一次旁邊睡了個男人,她倒沒有太別扭,因為關注點全在腿上。
天一亮,甄閑兒還在睡,穆辰就已經派人去喚了大夫過來。
“小姐。”末兒叫醒甄閑兒,看著她的傷腿,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些腫,急得直皺眉頭,“怎這不小心,晚上喝水能被凳子絆倒摔成這樣?”
在末兒的一陣埋怨聲中,甄閑兒的意識逐漸清醒。
“沒事的,昨晚已經擦藥了。”
“世子妃,末兒姐姐,醫館的大夫來了。”富兒走進來通報道。
“大夫。”甄閑兒趕緊爬起來,這副模樣不太好見外人。
末兒:“小姐,是紅芷大夫過來,不用急著梳妝。”
一聽見是紅芷,甄閑兒又躺了回去。
忍著讓紅芷揉了幾下傷處後,紅芷說腳沒有傷到筋骨,甄閑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那大夫,我這腳多長時間能下地走路啊!”
紅芷端詳了一陣後,慢慢說道:“還需兩日,不過要徹底恢複,怕是還要多些日子。”
甄閑兒心如死灰地睡過去,老爹的藥快完完了,她還沒去找慧隱討藥呢。
寒冬過,立春至,寒氣似乎也被最後的一場冬雪帶過。每日清早,穆辭都會前往祥宸殿去請早安。積雪融盡,穆辭拿著自己煉製的藥丸前去,途中,司監正碰巧剛離開祥宸殿不久。
司監正依稀看見前方來人是太子,不由得加快步子向前走去躬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除了祀禮等重大日子,平日皇帝鮮少召見過司監正,穆辭看見司監正從祥宸殿出來,心難免有些疑惑。
“監正不用拘禮。”穆辭為了踩踏監正一番,故作試探道:“父皇傳召你,可是為了了解本宮的星位。”
司監正緩緩直起身,道:“陛下一番苦心,時刻眷戀著殿下。”
穆辭:“那可有異動?”
司監正頷首道:“殿下有龍氣護體,自是不得有異。”
“不得有異。”穆辭笑了笑,臉上盡是嘲諷,“又能有何異?”
穆辭笑著離開,沒走幾步又被司監正的聲音喊停下。
司監正再次躬下身,顫顫巍巍地說道:“殿下無異樣,可陛下有異啊!”
“你說什?”穆辭怒氣滿滿地轉過身。
“微臣幾日前就察覺有異,還請殿下恕了微臣的鬥膽之言。”司監正隻差跪下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