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我按時上班,辦公室是我一個人的領地,在明白了確實不會有別人和我一起工作後,我對這就有了很強的歸屬感,甚至想幹脆不回宿舍了,因為每天早起趕公交實在太痛苦了。
離午休時間還有半小時,我已經拿到了外賣的炸雞和可爾必思,拉上了窗簾,把座椅調整到了合適的位置,做好了在午休時看完剛剛全網上映的哆啦a夢劇場版的準備。
伴隨著“東寶”畫麵的是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日語,“原來你喜歡看這個啊。”
暫停電影、放下挨到嘴唇的炸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拉開窗簾,這一串動作我隻用1秒,大概。
我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你好,我是上羽薰。”
對麵的女性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在腦後束成一隻低馬尾,兩綹劉海斜在額前,最讓人注意的是,她異色的雙瞳,左眼是通透的藍,右眼是無機質的灰白,五官稱得上標誌,不是很驚豔的類型,隻是有種很溫柔,讓人舒適的氣質。
“別這緊張,我又不是來檢查的。”她很熱心握住我的手,“叫我庫拉索就行了。”
庫拉索?不知道這是按地名還是按酒名算呢?
“我前一陣去了日內瓦出差,所以不在,之後可能會經常見到了。”她笑著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克洛伊老師也說過我以後要被派去日本,看來我們公司的業務範圍還挺廣泛。
“下午,會有組織的高層來這,估計是來見你的,你要做好準備哦。”她瞄了一眼我的桌麵,似乎意有所指。
我心領神會地投去感激的眼神,這種打工人私底下傳遞領導好惡的情形,一下子拉進了我與她的距離,也有可能是我單方麵這認為的。
我也沒了看電影的心情,飛速解決了午飯,打開了最近的工作記錄回顧起來,是是知道老師會上課抽人回答問題而找同學對答案的感覺。
下午高層果然來了,庫拉索叫他“rum”,並叫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緊張,就像待宰的豬看見了滿身是血的屠夫,我一句話也說不出,連呼吸都受限,根本不敢抬頭,我懷疑即使抬頭了也會因為受驚而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中華街吃一家東北菜,我推開店門,一個穿著圍裙,手持著的砍骨刀還在滴血,肌肉膨脹地像是剛從格鬥台下來,右眼上還帶著紗布的男子向我看過來,簡直就是恐怖血腥的案發現場,在那一刻我連剛過三位數的存款該怎分配都想好了。
他吸了一口叼著的煙,我手的包掉在了地上,他張口,我閉上眼睛,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說的話。
“老妹,吃點啥?”
後來得知他正在處理熬湯用的大骨,眼睛戴紗布是因為得了麥粒腫。
而麵前的這個男人要比那個廚師有壓迫感得多,我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進門時瞥到的一幕,光頭,假眼,磅的肌肉,壓倒性的強烈氣場。
我一向是個不膽小的人,看《咒怨》還可以說俊雄可愛;用《生化危機》下飯;去鬼屋也總是身先士卒走在第一個,但連多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凝聚在一塊,滴落下來,砸在我的裙子上,我不無法感知這種沉默持續了多久。
突然凝滯的氣氛像是潮水一般退去,這間辦公室好像突然從異時空回到地球上,重新沐浴起陽光來,“朗姆”用輕鬆地語氣稱讚我“還不錯”,希望我能好好幹,不要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他走後,我渾渾噩噩地回到椅子上,開始重新考慮我是否應該辭職,和這種人一起工作,我恐怕會英年早逝,那賺再多的錢也隻能買個貴一點棺材罷了。
庫拉索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你用不擔心,朗姆老大有自己的事,不會經常到這來的。”
“他見你一次,就算是認可你是“我們”的人了。”
那就好,我熱淚盈眶,畢竟不打卡還雙休,工資還高的工作我真的不想失去。
我和庫拉索相處的很和諧,她是個很優秀的前輩,且記憶力遠超常人,無論是新入職的員工,還是已離職的員工全部都記得清清楚楚,給我的工作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而且她的性格也很好,很溫柔,從來不會陰陽怪氣,有話直說,和這種性格的人當同事,我真的非常幸運。
上班之後的時間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轉眼間我已經在這個公司上了三個月班了,現在就要麵臨另一個問題,就是畢業答辯。
我請了一周的假,用來修改論文、答辯、參加畢業典禮,然後租了一間離公司很近的公寓,搬家。
終於要離開這個上了4年的學校,其實還挺舍不得的,曾經有優秀畢業生回到學校中演講的時候,還說過讓我們珍惜大學時光,這是人生中最後的自由時間。
我很珍惜地全部用來玩遊戲了,現在想想如果可以談個戀愛,或者出去旅遊的話也不錯。
“走吧。”四川舍友拉住我,我們約好要去學校附近的酒吧通宵開派對,當做對大學最後一個夜晚的道別。
大門上的鈴鐺叮叮作響,比起最近很火的那種時尚感很足的,充滿重金屬和賽博朋克感的酒吧,這間酒吧要含蓄得多,桌椅很簡約,也很考究,裝飾著船錨、酒桶之類的飾品,木質的牆麵上貼著各色海報,畫的是幾十年前風靡世界的四人搖滾樂隊。
酒保是個很年輕的土耳其人,他動作嫻熟地為我倒了一杯黑啤,綿密的泡沫浮出杯壁約2厘米,“cherry,很久沒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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