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顧抱著一個女人正款款朝醫院走進來,因為他抱著那個女人,所以看不清女人的臉,隻有女人的胳膊了無生機的垂在他背後,那是一個女人的左手,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藍寶石的戒指。
明明滅滅的光線,葉卓燃清晰的瞧見那枚藍寶石戒指反射過來瑩瑩碎碎的光芒。
之前煩躁不安永遠靜不下來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喧鬧靜止,時間停駐,一時之間,整個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
葉卓燃怔怔的望著男人朝自己緩步而來,竟然忘了動。
“她…還好嗎?”
沉寂了許久,像是從地底深處重新又湧出來的勇氣,站了很久很久,才敢問柳西顧。
林陌其實之前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柳西顧的車上帶了私人醫生,醫術一點兒也不比醫院的醫生差。
睜開眼睛看到柳西顧的那一刻,她沒有哭,隻是靜靜的望著黑漆漆的窗外,神色平靜。
在生與死麵前,所有的情啊愛啊的都變得一文不值,當她睜開眼睛看到柳西顧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葉卓燃之間,已經不再有任何期望了。
當熊熊烈火炙烤著她不安的心時,她看到葉卓燃抱著柳西惜離開的背影時,這場夢就該醒了。
夢醒了,也就該做個決斷了。
柳西顧抱著她在葉卓燃跟前停下。
兩個男人,一個狼狽不堪,臉上盡是灰塵,連衣衫也是破破爛爛的,之前風度翩翩如玉的公子,如今眼神布滿血絲,站在她跟前,眸底盡是淒惶。
一個則是玉樹臨風,如玉如水,靜靜的抱著她站在黑夜,仿佛是從邊走過來的神一般,穩穩的把她抱在懷,她甚至能聽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葉卓燃有些不安,上前一步,嘴唇蠕動,“陌…”
不知道為什,他總覺得現在的她離自己好遠,仿佛隨時會離開一樣,明明近在眼前,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她的眼神淡得像快要消失一般,甚至,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他。
記得從前,每當他看她的時候,回應他的總是她淺淺的微笑,黑亮的眼神濃得像是墨一般,裝著滿滿的情意。
林陌沒有出聲,隻是淡淡的撇開臉,垂下了眼睛。
“她很好,還活著。”柳西顧的聲音很淡,臉上的笑容卻格外刺眼。
他後半句話的時候,葉卓燃的臉明顯白了一下。
“陌,我…”
葉卓燃試探著伸出手,想把她從柳西顧的懷抱過來,而她則是毫不猶豫的轉過臉去,把臉深深埋進了柳西顧的懷。
“西顧,我累的喉嚨好痛…”
柳西顧笑的盈盈如玉,睨了一眼伸出手的葉卓燃,“阿燃,陌現在身體很差,我要帶他去看醫生,麻煩你讓一下。”
客套的話語,疏離的表情,眼神盡是光彩,神采奕奕的看著懷的女人,甚至還在她額頭吻了吻,“我這就帶你進去…”
葉卓燃怔住。
錯身而過的瞬間,他突然抓住了柳西顧的手,“柳西顧,她是我老婆!”
柳西顧停下了步子,淡淡的斜他一眼,“哦?是嗎?”
“我以為剛才大火的人是別人呢?”
喉嚨仿佛被什堵住了,明明話就在嘴邊,卻再也沒有出來的力氣,他隻能望著柳西顧懷的她,眼神惶惶。
“陌,對不起…”
“我…”
除了一句“對不起”,他竟然再也不出別的來。
是啊,還能什呢?
是他對不起她,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樣?
惜惜懷了他的孩子,之前他已然辜負過惜惜一次,總不能再讓惜惜和她的孩子遭受意外吧?
火那大,他明知道衝不進去,救不了火場的人,又何必再犧牲柳西惜?
回應他的,隻有安靜的風聲。
沉默。
熙熙攘攘的醫院門口,即便是入了夜,生意也那好,總有不少人走來走去,而在這方地,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葉卓燃看著窩在柳西顧懷根本沒給過自己一個眼神的女人,無聲的皺起了眉。
“林陌,你這叫婚內出/軌?”
“還是,你早就愛上柳西顧了?那一次你上柳西顧huang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就愛上他了?”
“所以你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在一起?”
情急之下,他再也顧不得那許多,把之前他曾經看到過的那一幕也了出來。
林陌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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