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屈服的驕傲

    到達老家縣城，已是下午五點多了。他沒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找上管春香阿姨的住所。

    然而前來開門的竟然是父親。爸爸也吃了一驚，以為是王然自己回來了。

    當看到是自己本應該在大學上課的兒子時，連忙問道：“怎是你？你怎回來了？你還真回來了啊？你回來幹啥啊？你是怎知道這個地方的？”

    他沒有回答，稍微粗魯地擠開他直接走進屋，也懶得彎腰低頭換鞋。

    （可能大家覺得王水對待自己父親的舉止不太合適，但我要解釋的是王水自小跟爺爺在農村生活，感情上也最親近，所以他從沒有受到過正常孩子所應該享有的父愛母愛；爺爺死後，繼母在家對他十分苛刻，雖然沒有惡毒地打過他，可王水的感情和精神都沒得到過溫暖與撫慰。父親對此視而不見，因此王水心隻把自己當成是寄養在叔叔家的孩子，僅僅因為血緣關係而討得一口飯吃，所以他幾乎沒開口叫過王安全“爸爸”。

    父親對他的愛直到發現王然非自己親生而將她們趕出家門才有所真正的表現，他想彌補，想將多年不曾施予的父愛全部灌溉在被虧欠的親兒子身上，但此時早已成年並習慣多年的王水卻對遲來的父愛無動於衷。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喊過他“爸爸”了。他不知道喊“爸爸”的意義何在。這個稱呼對王長河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進屋後，隻見管春香阿姨正坐在沙發上哭啼嗚咽，雙手不停地抹著臉上的眼淚，嘴也在斷斷續續地嘟囔著一些自責自怨的話語。直到王水走近到她麵前，她也沒什反應。

    兩人之間一句對話也沒有。處於半瘋癲狀態下的管阿姨隻在一個勁兒的後悔、自責，隻見她的雙眼都哭腫了，頭發也蓬亂不堪。

    “我不該打她的，真的。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她頂了我幾句嘴就打她的。有事兒可以好好講的嘛，為什要打她呢！她從小就沒挨過打，現在這大了卻突然被自己的媽媽打了一個耳光，臉上肯定疼得很，心肯定也很難過，很傷心，所以她才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哎喲，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連那小混蛋都沒打過，為什要打自己的親生女兒呢。然然，你快回來吧，媽媽錯了，是媽媽的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她雙眼望著前方，聚焦在虛空中某一點，嘴巴在下意識地嘟囔。她沒對他們父子倆說話，她在對自己說話。

    王安全坐在她身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不太好意思去抱著她，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尤其是當著兒子的麵，畢竟兩人已經離婚了。於是，這個男人隻在一旁說著一些不起作用的話：“你放心，她會回來的。她可能也是一時心賭氣，指不定現在在哪個同學家生著氣呢。過兩天，她氣消了就會回家的。”

    長河感覺出父親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以父親的身份在得知女兒失蹤後的那種焦急、不安與痛苦。他真的毫不在意自己養了快十八年的孩子嗎？

    王水蹲在她麵前，輕聲說：“管阿姨，你先別急。王然都快成年了，她自己有分寸的，說不定真的就在自己同學家呢。”他安慰她的話和父親的沒什兩樣，連自己都不相信。

    他從管阿姨手機中找到王然的手機號，打過去，麵提示已經關機了。他也十分害怕王然會出什事兒，雖然妹妹不至於尋死覓活，但保不準被其他什壞人……他不敢繼續深想下去。

    即便七八年來，作為繼母的管春香對他很不好，但因為自己在犯下那等大錯後，他就不再忌恨她。相反，王水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怎贖罪。他主動承擔起父親的責任——暗中接濟母女倆，這也是他選擇的贖罪方式之一。

    看著管阿姨一副不問不答的憔悴模樣，王水心也是特別的著急，不知道該怎辦才好。這座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找到一個人，無疑得費一番功夫。可也不能在家幹坐著不是，於是，他抱著一絲希望出門去尋找，什ktv，網吧，酒吧啊之類的。他希冀在某個轉角便遇上她。但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終於熬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父親領著管阿姨去派出所報了案。警察讓他們在家等消息。好消息、壞消息或者沒消息的消息。

    這個時候，王水又想起背後有個龐大組織的好處來了，他可以申請求助，隻要付一定的錢財，就可以讓組織的情報科幫忙找人。他不是沒想過去暗網上發布一條找人的懸賞，可他對網站上的那群家夥信不過。他們更擅長於殺人，而不擅長找人。

    他沒得選擇，不得不找上黑森林的情報人員，雖然他也不是很相信他們，但此刻也沒其他好的辦法了，總得試一試，畢竟名義上大家同屬於一個組織。而且，剛成立的黑森林為了籠絡員工，管理人員需要表現一下的誠心。

    黑森林的情報係統相對於其他職能部門來說，更成體係。因為高森需要搜集最新的情報以應付隨時都可能發生的變故，所以在他看來，情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