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塵放棄了繼續讓夏桐君承認自己修仙大老的身份。直覺告訴他，他繼續問下去，夏桐君是真的會打人的！

    這次他自覺主動轉過身，免得夏桐君看著他的臉，越看越生氣，最後忍不住揍他。

    夏桐君的麵板他還沒看完，還剩下最後一個天賦。

    【決死劍意：於絕望中隕落，在毀滅中生存。請牢記，不要歌頌死亡，也不要輕易接受死亡的饋贈，因為死亡從來公平……】

    最後的天賦是一段意義不明的描述，沒有使用的方法，也沒有說明具體的效果，但讓他莫名有些不舒服。

    光是看見這段描述，就彷佛有一道凝如實質的陰冷寒意侵入他的體內，而下一刻，那股寒意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他看不見的體內某處，一道光亮起又很快消失……

    他皺起了眉頭，猶豫後還是開口道。

    “桐君。”

    “又怎了？”

    夏桐君表情依然平靜，握緊的劍柄卻代表著她此時的真實心情，

    但她轉念一想，何塵這樣的變化也是被她這隻蝴蝶影響的，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你的那個【決死劍意】……最好不要用，那個天賦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可能會有危險。”

    她的表情柔和了下來。

    “嗯，我會注意的。”

    她當然會注意，她已經承受過那份反噬，自然知道這背後的可怕之處。

    隻是她沒想到，死亡竟然能突破時間的限製繼續糾纏著她。

    不過她也不會放棄這份來自死亡的注視，這是一把雙刃劍。

    有劍不用，和沒有劍是兩回事。

    即便這極可能讓她重新墜入死亡的懷抱，但如果真到了那種境地，拉著對方一同溺亡她也不會猶豫。

    畢竟，雙輸總比對麵單贏要好。

    稍稍停頓一下，她指著一處床鋪對何塵說道：“該睡覺了，明天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何塵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因為那是夏桐君的床鋪——床頭上掛著他送的考拉玩偶。

    於是何塵問道：“那你呢？”

    夏桐君說：“我習慣坐著休息，你上床睡吧，我來守夜，還有加柴火。”

    何塵還想反駁一下，卻在夏桐君充滿警告的眼神下屈服了。

    等睡在床上後，何塵整個人都有些局促和扭捏，夏桐君的床上有著澹澹的幽香，但他卻連用力呼吸都不敢，生怕被打上變鈦的標簽。

    這這樣過了許久，他翻來覆去還是沒睡著，於是小聲問道。

    “桐君，你睡著了嗎？”

    夏桐君睜開眼眸，澹澹的回道。

    “在你吵醒我之前。”

    “對不起。”何塵誠懇道歉。

    “早點休息吧。”

    夏桐君重新閉上了雙眼。

    “那，晚安。”

    “嗯。”

    這次，寢室徹底陷入沉默，隻留下微弱的呼吸聲。

    許久，等何塵睡著以後，夏桐君重新睜眼。

    她看著何塵尚且稚嫩的臉龐，一時很難將他與那個在未來被稱為“人類之光”的男人聯係起來。

    災變後，幸存者覺醒的職業千奇百怪，但其中唯有兩種最為特殊。

    一個軍方所特有的械族，另一個就是何塵的牧光者。

    一個代表著集體的極端，一個代表著個體的極端。

    她看著何塵，心中默然道。

    “或許我當初真的太過絕望了吧，竟沒有察覺他平靜眼童後的呼救。”

    “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夜空中，本該懸掛在黑夜中的明月卻沒了蹤跡，曾經滿天的繁星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那顆被譽為指路明星的紫薇星也不能幸免。

    繁華的城市不再喧鬧，整個世界被夜幕所吞沒，隻剩下極少的房間內燃起光明，像散在黑夜中的點點星火……

    ……

    何塵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舒服過了。

    說來慚愧，自從上大學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在1點鍾之前睡過覺，有時候，他都懷疑他會不會年紀輕輕的就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