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再次借人

      “這次他們確實太過分了，費爾南先生非常生氣。”

      楊紹鴻笑眯眯回道，費爾南是法租界警務處處長，這次國際飯店的動靜那大，法國人很不滿。

      “楊總巡長，我現在能不能把人帶走？”見楊紹鴻避開話題，三井隻能再次提出要人。

      “三井課長，我不是說了嗎，費爾南先生讓我們嚴懲凶手，您說，人給了你，我們怎辦？”

      楊紹鴻滿臉笑容，人是肯定不能給日本人，他是兩不得罪，而不是漢奸走狗。

      況且他需要這兩個人給背後的法國主子交代，真把人給了三井，他這個總巡長也就幹到頭了。

      高傲的法國人，絕不允許他們的手下幫著日本人做事。

      “楊總巡長，他們對我很重要。”

      三井臉色拉了下來，他親自來要人，給足了麵子和誠意，楊紹鴻竟然不答應。

      “三井課長，喝茶，這可是好茶。”

      楊紹鴻不再搭話，三井沒辦法，他不可能在這硬把人搶走。

      先不說他能不能做到，在巡捕房這幹的話，等同於和法國開戰，這個責任別說是他，就是總課長也承擔不起。

      “咚咚。”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等楊紹鴻同意，馮永從外麵走了進來。

      “楊總巡長，那兩個人招了。”

      馮永看了眼三井，隨即說道，抓人回來後由他負責審問，他同樣需要弄清楚兩人的身份，好對老板匯報。

      “非常好，他們是哪個部門的？”

      楊紹鴻沒在意三井就在旁邊，巡捕房不是情報部門，今天審出來的東西，到不了晚上所有人就能知道。

      瞞著三井，他一樣能打聽到，索性直接問。

      “軍統的，之前軍統上海站站長陳樹的手下，一個叫程一舟……”

      “程一舟？”

      楊紹鴻突然打斷馮永的話，臉上更是帶著驚喜。

      “是。”馮永點頭。

      “很好，你出去吧，看好他們兩個，特別是這個叫程一舟的，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楊紹鴻微笑說道，馮永則微微點頭，他來匯報也是順便想探查下情況。

      楊紹鴻的回答讓他放心不少，看來這位總巡長沒有打算讓日本人如願，不然不會當著三井的麵，特意提醒自己看好兩人。

      在巡捕房，他可以保證兩人的安全。

      “楊總巡長，程一舟是以前上海站的行動組長，把人給我，我會記得您這次的幫助。”

      馮永離開，三井立刻說道，果然是軍統的人，而且還是條大魚。

      雖然程一舟不在目前的上海區，可他畢竟是當過行動組長的人，有了他，說不定能抓到更多上海區的人。

      甚至是他們站長王躍民，抓到王躍民，便能揪出楚淩雲。

      “不好意思，我需要去見費爾南先生，三井課長，您若有事先去忙吧。”

      楊紹鴻依然帶著笑容，說完起身，他要離開，不能把三井留在他的辦公室。

      無奈之下，三井隻能和他一起出去。

      楊紹鴻確實是去見費爾南，馮永說了名字之後，他便知道自己立了大功。

      之前在河內刺殺汪填海的時候，便是這個程一舟帶的隊，法國人抓到了三個刺客，程一舟卻跑了。

      這次抓到程一舟，法國人肯定會非常高興。

      至於交給日本人，根本沒有那個可能。

      法國人會自己來處置程一舟。

      “很好，你們做的不錯，看好程一舟，任何人不得去見他。”

      費爾南得知程一舟在法租界落網，確實很高興，河內果黨的刺殺案讓法國人的確很惱火，抓到程一舟，等於他們抓到了行動負責人。

      他能給高層們交代，高層們也能給中國人點顏色看看，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放過。

      “費爾南先生，日本的特高課對他們很有興趣，特意去找我要人，但我沒給。”

      楊紹鴻說出三井的要求，費爾南則擺擺手，絲毫沒有在意：“不用理他們，看好程一舟，我們會對他進行審判，然後送到河內去。”

      程一舟在河內犯的可是殺人罪，這次不會對他輕判。

      死刑倒不會，但這段時間他別想出來了。

      程一舟並不知道法國人對自己的處置，此時心正慌著，馮永沒有對他們用刑，隻告訴他們，這是巡捕房，他們需要配合才能保證安全。

      馮永問過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今天參與刺殺的人數和主謀，便沒有再問。

      程一舟身上其他的事，和他無關。

      至於河內的刺殺案，楊紹鴻能知道是因為他聽費爾南提起過，馮永連費爾南的麵都見不到，根本不知道程一舟就是河內刺殺汪填海的行動負責人。

      戴老板在辦公室內大發雷霆，剛剛他接了個電話，賀祖打來的，問他是不是在上海對汪填海行動了？

      他的回答是，結果賀祖告訴他，徐老鬼剛剛找老頭子匯報，上海對汪填海的刺殺再次失敗。

      軍統有差不多十來個人被抓，而且汪填海沒有去國際飯店，所有人都被騙了。

      前去開會的漢奸，被日本人接到了另外的地方，現在估計正和汪填海相談甚歡。

      徐老鬼那得意的表情啊、，連賀祖都想將他揍成豬頭。

      畢竟賀祖是名義上軍統的局長，當著他的麵說軍統的壞話，讓他很不滿。

      給戴老板打電話質問，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陳樹那個混蛋呢，有沒有發來電報？”

      “沒有，我去催催。”

      齊秘書急忙回道，陳樹還沒發報，他們便已經知道任務再次失敗。

      失敗沒什，齊秘書明白戴老板真正發火的原因是讓中統看了笑話。

      徐老鬼特別提醒，讓他們軍統上海的人注意，別被日本人摸到了老窩，他會有那好心嗎？

      “去，讓陳樹給我說清楚，到底怎回事。”

      戴老板正上著火氣，齊秘書小心離開辦公室，以免遭受池魚之災。

      這次戴老板是真的生氣，向來是他通知中統，他們的人出事了，沒想到這次被徐老鬼抓到了機會，看他的笑話。

      陳樹這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此時的陳樹正躲在安全屋，根本沒敢出去，他不清楚外麵的情況，甚至還沒有戴老板知道的多。

      許麟膽子夠大，看到他們行動後並沒有撤退，直到那些來參會的人全被接走，‘汪填海’身份暴光，他才帶人離開。

      軍統刺殺汪填海，連個假的都沒殺死，讓他不斷搖頭。

      他把情況上報，之後便沒再理會。

      戰情組，楚淩雲收到國際飯店門口汪填海被刺殺的消息，他同樣派了人去盯著。

      很可惜，傳回來的不是好消息。

      真的汪填海沒有現身，陳樹的刺殺除了打死幾名無辜的路人外，就殺掉對方兩人。

      而他從上海區借的十個人，一個沒能逃掉。

      好在王躍民給他們的不是重要隊員，並不知道區部在哪，目前王躍民還算安全，但必須迅速做出調整。

      這十人肯定知道一些情況，一批安全屋需要放棄，另外還有人員需要調整，甚至調離。

      這會的王躍民，正在發火。

      “陳樹這個混蛋，拿我的人當炮灰，該死，他該死。”

      王躍民同樣做了準備，時刻了解現場的情況，得知他的十個人一個沒逃掉，隻製造出混亂後，他便明白，陳樹是故意這做。

      陳樹真夠狠的，幸好沒給他重要的隊員。

      這些人的損失他不心疼，但後續卻很麻煩，那多人被抓，他們平時並沒在一個小組，現在需要緊急做出預防。

      這些人一旦叛變，會給其他的人帶來威脅。

      王躍民喊來姚建才，命令兩個小組的不少人立刻撤退，先去城外的忠義救國軍，他們都和被抓的人或多或少有聯係，同時放棄了五處安全屋，這次又損失了一大筆錢。

      這些錢他會向總部去要，順便告陳樹的狀。

      “老板，上海區和戰情組都發來了電報，汪填海並沒有去國際飯店，我們被他騙了，而且上海區借給陳樹的十名行動隊員，全部被抓。”

      齊秘書小心的匯報，十個人其實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在醫院。

      隻不過無論是楚淩雲，還是王躍民，派出的人都沒敢靠近，現場又被日本人層層包圍，他們看到的是沒人逃出來，便做了匯報。

      “陳樹的回電呢？”

      戴老板狠狠的攥著拳頭，齊秘書立刻回道：“陳樹還沒有回去，報務員回電說，他們也不清楚陳樹的情況，我已經讓他們撤離了。”

      陳樹有沒有被抓他不清楚，但那不在安全，必須先撤離。

      陳樹若是逃了出去，肯定會想辦法和他們聯絡。

      “我知道了。”

      戴老板揉著腦袋，火發過了，接下來要善後。

      汪填海這次真的狡猾，竟然沒有去，順便給他們下了個套，陳樹一開始就注定行動無法成功。

      不過麵也有他的責任，他太心急，給了陳樹不小的壓力。

      接下來想要再次刺殺，沒那容易。

      到了下午，馮永終於有機會報信，將程一舟被抓的消息告訴了劉成柱，劉成柱立刻給楚淩雲發過去了電報。

      “程一舟被法國人抓了。”

      看完電文，楚淩雲眉角跳了跳，陳樹應該逃掉了，但程一舟倒黴，沒能跑掉。

      好在馮永及時出現，從日本人手中將他搶了過來，目前關押在霞飛路巡捕房。

      馮永匯報，日本特高課的三井和南雲去要人，總巡長楊紹鴻並沒有把人給他們，而是上報了警務處處長費爾南，費爾南讓他們把人看好，會對程一舟進行審判。

      原因竟然是他在河內的案子。

      楚淩雲明白，程一舟暫時不會有事，但救他出來也不容易。

      沒事就好，眼下楚淩雲也沒辦法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刺殺汪填海依然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南雲小姐，他們招了，全是軍統上海區的人。”

      李誌群來到南雲的辦公室匯報，今天她沒能從巡捕那要來人，好在三井也沒能如願。

      她已經找過老師，讓老師幫她要人。

      她的級別太低，法國人不會理她，但老師出麵則不一樣，她相信老師能把人帶回來。

      “你自己處理吧，吳三寶呢？”

      南雲沒好氣的問道，李誌群心咯了下：“吳三寶正在關禁閉，我把他喊來。”

      “不用了，繼續關著吧。”

      南雲搖頭，她確實很火大，她已經知道了被巡捕房抓到的是誰，程一舟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吳三寶追上了人，最後竟然被巡捕給截了胡。

      要是吳三寶把人抓到，哪會有現在的被動，這次立下的功勞會更大。

      他的老師，土原敬二利用汪填海做誘餌，好不容易撒下的網，現在就上海區的幾個小蝦米，這個結果顯然不能讓他們滿意。

      “是。”

      李誌群稍稍鬆了口氣，吳三寶沒抓到人他就知道要遭，回來立刻處置了吳三寶，關禁閉算什，他這是在保護吳三寶。

      如果讓南雲來懲罰，那可不是關禁閉這簡單了。

      他們抓到的六個人，全部招了，盡管知道可能不會有什收獲，李誌群還是帶著人去搜查，果然沒了人。

      除了醫院那個外，目前他們隻有這六個人的收獲。

      特高課比他們更差，就抓了兩個，審訊出結果後，和偵緝處一樣，毫無收獲。

      延州，柯公正拿著一份資料仔細的看。

      楚雅，十六歲，寧城人，父母都是老師，在重慶辦學，根據胡老師的了解，楚雅的父母非常開明，而且對學生非常的好。

      他們辦學不收學費，還給了學生不少的補貼。

      兩口子並沒有錢，他們是得到一個美國人艾倫的資助，辦下了這兩所學校，如今辦學已有三年，收了不少窮人家的孩子來讀書，幫助他們改變命運。

      根據胡老師的匯報，楚雅確實很優秀，特工剛盯上胡老師的時候，她便發現了。

      一名特工同時出現在她們身邊兩次，並且換了衣服，這種小細節一般人可注意不到，胡老師說的沒錯，楚雅確實是個好的特工苗子。

      不過楚雅年紀太小，才十六歲，這個時候應該好好的讀書，學到更多的知識增強能力再說。

      柯公沒打算拔苗助長，況且他沒在重慶，無法對楚雅本人進行考察。

      胡老師既然和她有接觸，先讓胡老師對她做引導教育。

      “有個哥哥，沒有資料？”

      看完之後，柯公陷入沉思，楚雅有個哥哥，但胡老師對她的哥哥一無所知，楚雅也從沒有對人說過她哥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