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都是天才

    “沒辦法。”

    楚淩雲微微歎氣，他現在不能再父母麵前盡孝，亂世之中，忠孝無法兩全。

    不止他一人如此，前線那多將士，那多工作在特殊崗位上的人全都一樣，更有無數犧牲的戰士，留下父母默默落淚。

    “我知道了。”

    楚雅情緒不高，她不是什都不懂，她能理解哥哥工作特殊，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不像自己，就是個學生。

    楚雅已經入了團，為此高興了好幾天，可惜這個好消息她不能告訴任何家人，特別是哥哥。

    “淩雲，你什時候回來的？”

    母親首先下課，回到辦公室看到楚淩雲異常的驚喜，這種類似的問題楚淩雲聽到了很多次，全是關心他的人才這問。

    這樣一個問題，其實也透漏一個無奈。

    連他什時候回來，都不能提前告訴身邊的人。

    “剛回來兩天。”

    楚淩雲不想欺騙母親，他確實回來了兩天時間，若不是林石那邊突然孩子出生，他可能先回了家。

    不過就算能回來，也是隻有一天時間，沒辦法在家太久。

    陳木土等人那還沒去，需要他親自過去致謝。

    藥廠那邊需要布置，有人打藥廠的主意，防備需要加強，不過有陳木土他們輪流派人幫忙駐防，一般的人打不了藥廠的主意。

    除非是開戰，否則那些地痞流氓過去多少都是送菜，那邊駐紮的可是正規軍。

    孔三令的事出了後，幾位將軍又加派了人手，加上楚淩雲自己的護衛，那邊有差不多三千人，一個加強團的兵力。

    機槍迫擊炮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幾門著名的75小姐，曾被某人叫做意大利炮而聞名。

    流氓地痞敢過去，純粹找死。

    畢竟磺胺價值極高，有些人願意為了錢鋌而走險，不過要是知道不是冒險，純粹是送死，就沒人敢這做了。

    “讓我好好看看。”

    母親並沒有對兒子回來沒有立刻回家生氣，而是仔細打量著兒子。

    個子沒變，胖瘦還是一樣，倒是略顯成熟了些。

    “你在外麵還好嗎？”

    母親主動問道，楚淩雲輕輕點頭，正說著，父親回來了。

    十幾名老師，包括楚元辰現在全部擠在這間地下辦公室，這安全，但沒一點陽光。

    教室因為是在山洞內，還有點陽光。

    條件簡陋，楚元辰他們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意委屈這些孩子。

    即使如此，現在兩個學校加在一起，目前隻有不到兩百名學生，學生足足流失了一半還多。

    “淩雲。”

    見到兒子，楚元辰很高興，楚淩雲卻注意到，他鬢角的白發又多了。

    楚元辰不過五十來歲，現在有著六十多歲的相貌。

    他是知識分子，正常來說，要比一般人顯得年輕，很可惜這些年一直操勞，做的又是腦力勞動，顯得有點衰老。

    “爸，我帶了幾瓶好酒，晚上我們喝點。”

    楚淩雲知道，父親平日不喝酒，放假偶爾小酌幾杯。

    不過他回來，父親肯定會喝。

    車上確實有酒，還有楚淩雲特意買來的好菜，他不買的話，父母不管手上有多少錢，也不會舍得買這些東西吃。

    錢他們會用在該用的地方，有錢的時候他們總會計算，這些錢又能幫助多少孩子，給孩子們購買什。

    他們的世界，沒有自己。

    “好，這是兒子帶的酒，你可不能沒收。”

    楚元辰高興的笑道，說完還看向老婆，母親自然不會反對，兒子可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一家人晚上團團圓圓吃了飯，第二天一早楚淩雲便開車返回重慶。

    每次回來都是這的匆忙。

    抗戰沒有結束之前，楚淩雲估計改變不了這個狀況。

    “陳將軍，上次的事多謝了。”

    楚淩雲第一個去的是陳木土那，看到他提著的禮盒，陳木土臉色馬上拉了下來：“拿走，給我走。”

    楚淩雲愕然，沒想到陳木土會是這個反應。

    “陳將軍，這就是點茶葉。”

    “真的是茶葉？”

    陳木土疑惑問道，楚淩雲急忙打開禮盒，麵確實是茶葉。

    “這還差不多。”

    陳木土滿意點頭，茶葉他可以收，優雅之物，不是那些銅臭。

    不過話說回來，他在楚淩雲那可沒少賺錢。

    “你要是到我這隨便送東西，以後不準再來上我的門。”

    陳木土又說道，這是家，楚淩雲隻帶了沈漢文，書房內也隻有陳守泉在。

    陳守泉帶著沈漢文到了外麵，他來接待。

    現在能讓陳木土這對待的人可不多，當初認識楚淩雲的時候，不過是個中校，沒想到這快就讓陳木土的態度很不一樣了。

    完全是同等對待。

    陳守泉不知道的是，陳木土之所以如此，並不僅僅是因為楚淩雲在磺胺上對他的照顧。

    還有一點，那就是楚淩雲做出的貢獻。

    別看楚淩雲不在一線，但他立下的功勞並不次於那些將軍，幾次大戰都有他的影子，提供了重要的情報。

    楚淩雲一人，就足以抵一個軍。

    “上次的事我查清楚了，確實是孔三令自己所為，看我賣的多，犯了紅眼病。”

    楚淩雲主動說道，陳木土則點頭：“我說呢，孔院長不會那短視，毛頭小子辦事不牢，以為他很厲害，竟然想要你的東西，也不想想，那多人守在那，會讓人搶走嗎？”

    孔三令年輕，聽說楚淩雲賺了幾千萬美元，控製不住，生出了硬搶的想法。

    換成別人，肯定保不住，但楚淩雲不同。

    而且藥廠現在已經不完全是楚淩雲一人的，陳木土這每年幾千箱磺胺，可都是楚淩雲提供的。

    如今國內的藥廠，大部分都是供應給他們，楚淩雲賣的大部分是國外藥廠的存貨。

    孔三令什都不知道，就想著搶，活該被教訓。

    “孔家畢竟深得委座信任，我不在重慶，重慶這邊我的人若是有什事，以後請陳將軍多多照顧。”

    楚淩雲主動提出請求，孔家不是一般小家，對付他不行，但他身邊的人擋不住。

    比如林石，又比如王勝他們。

    孔家想拿掉王勝，不說輕而易舉，反正費不了什勁。

    他若是在重慶自然不怕，可他一年回不來幾次，這邊的人就需要他的關係來照顧。

    戴老板那邊會照顧，但隻靠他一人不行。

    幾位將軍這邊，楚淩雲也會說清楚。

    小人最難纏，特別是背地下陰招的小人，楚淩雲不得不防。

    “你放心，這是小事，那小子要是敢亂來，我幫他爹教育他。”

    陳木土一口答應，別說孔三令，就是他爹，陳木土直接打電話質問，根本不怕。

    特別是文鼎，若不是發的電報，估計真的會罵人。

    罵他怎了，又不是沒罵過。

    “好，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

    楚淩雲微笑回道，他在重慶的關係不多，也就林石，張明真，王勝等少數人。

    至於他的家人，孔家若是敢動，楚淩雲絕對會和他們拚命，老頭子來也沒用。

    李將軍在重慶，楚淩雲進去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楚淩雲欠他人情，他同樣欠楚淩雲人情。

    上次是他準確又詳細的情報，幫助李將軍做出了正確的對策。

    李將軍不像陳木土那樣，不過依然答應了下來，若是楚淩雲的人有事，肯定會出手過問。

    “淩雲，放心吧，這我已經盤下來了，保證安全。”

    晚上，林石請楚淩雲吃飯，明天則是與賀年還有許義他們喝酒，楚淩雲在重慶的每一天時間都是緊巴巴的。

    “不錯，聰明了。”

    楚淩雲微笑點頭，林石不缺錢，一個小飯館而已，別說一個，一百個他也買的起。

    他喜歡這的味道，兩人又經常在這，買下來確實有利於他們的安全。

    若不是楚淩雲在重慶時間太短，這種地方他肯定會布置妥當。

    林石有了進步。

    “孩子都有了，不能再像以前那天真。”

    林石笑著搖頭，楚淩雲大老遠特意回來，他確實感動，這年頭的人很瘋狂，有時候你真不知道他是怎想的。

    明明和自己無關，他卻偏偏怪上你。

    欺軟怕硬，反正就是要找個人出出氣。

    這樣的人可不少。

    若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真出了事，估計他也會和別人拚命。

    “以後有什打算？”

    楚淩雲夾起一片毛肚，吹了吹，送入口中，可惜蘸醬一般，不過這東西不蘸醬依然好吃。

    “還能有什打算，好好上班，把生意打理好，有你給我的磺胺，這輩子肯定吃喝不愁。”

    林石笑了笑，他最賺錢的還是磺胺，畢竟這東西到處都缺，國外不少人正在國內大價錢收購磺胺。

    高價收，他們帶出去也能賺錢。

    “我說的不是生意，你這個處長做了有段時間了，沒心思更上一層嗎？”

    楚淩雲搖頭，生意的事簡單，隻要有關係，別亂搞，生意就不會賠錢。

    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發展。

    當初那個黃副局長故意刁難林石，被戴老板給拿下，現在墳頭都能長草了，那次的事後，林石單位的人，包括國防廳，肯定沒人敢針對他。

    誰都知道，軍統會幫他撐腰。

    “嶽父前段時間也和我聊過，想著讓我先進步，但沒那容易，我軍銜不夠，除非離開設備局。”

    林石不是沒想過，隻是他們局級別高點，他沒到將軍，很難往上再提。

    “那就挪窩，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你需要有主持工作的經驗，對你以後有利。”

    林石已經二十八，按照虛歲算則是二十九，馬上三十，在這個時代年紀確實不算小，早些年很多他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深處高位。

    “你的意思是，讓我調出去？”林石問。

    “怎，你還特別留戀這個大處長的位置？”

    楚淩雲笑道，林石不做情報工作，去哪都是一樣，他想盡快晉升，不能一直困在局。

    他們這種單位，很難立功，純粹靠資曆和關係。

    必須慢慢熬，不像在軍中，立功受獎，自然能夠晉升。

    “倒不是不可以，我好好想想，回頭和嶽父大人商量下。”

    林石有點心動，一直被困在這確實沒什意義，而且他離開不是說回不來，以後有機會可以殺回來。

    把級別盡快升上去，對他確實沒有壞處。

    “早點做決定，要我肯定先出來，就算不去前線，在哪走一圈撈不到功勞？”

    楚淩雲笑道，林石越早進步越好，這樣以後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抗戰還沒結束，但已經過去了一半，接下來需要林石發揮作用的時候，級別太低的話並不好。

    “好，我明天就去找嶽父商量。”

    林石下定決心，樹挪死，人挪活，早點出去也好，設備局其實就那樣，油水是不錯，但他不需要這些油水，而且從沒有貪過。

    他不缺錢。

    “喝了。”

    楚淩雲舉起酒杯，林石立刻將酒一口幹掉。

    第二天上午，林石便來到嶽父的家，老婆孩子都在這，已經出院了。

    家有奶媽和保姆，但許太太不放心，幹脆把他們娘倆先接來，由她看著照顧更穩妥。

    林石看了看孩子，立刻拉上嶽父去了書房。

    “這是楚淩雲給你的建議？”

    許法官有點驚訝，不過仔細想想，林石出來似乎並沒有壞處。

    隻要不是去前線，林石的級別到別的地方，更容易提升。

    最重要的是，有了一把手的工作經驗，以後晉升更方便。

    “沒錯，我覺得可行，特意和您來商量。”

    “確實不錯，他有沒有說讓你去哪？”許法官問。

    “沒有，他說這方麵您比他強，讓您和張老師一起為我參謀就行。”

    林石搖頭，許法官頓時放心，他真怕楚淩雲想讓林石進入軍統。

    軍統好進，但可不好出。

    他這點擔心純粹是多餘，林石去哪都不可能進入軍統，楚淩雲第一個不會同意。

    “這樣，今天中午你把張部長請來，我們邊吃邊聊，看看去哪合適。”

    許法官說道，林石明白，嶽父這是同意了，願意讓他離開工作了好幾年的設備局，尋找更有利的出路。

    對林石有利的事，許法官肯定不會反對，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可是他的家人。

    “好，我馬上給張老師打電話。”

    林石父母兄弟不在，張明真算是他最親的長輩，楚淩雲則是親兄弟一般。

    有時候林石也在感歎，自己真是幸運，身邊有那多人幫著他。

    若沒有楚淩雲一開始幫他，他現在最多是個上尉，甚至有可能早就被征入軍中，上陣殺敵去了。

    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張明真中午如約到來，帶著夫人，張太太到了後立刻去看孩子，許美君坐月子，她們幾個女人在房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淩雲的建議不錯，林石可以出來，但不要去軍中，有個地方發展更好。”

    “哪？”

    許法官立刻問道，林石也看向他，張明真微微一笑：“贛州。”

    贛州？

    許法官和林石都沒有想到，張明真竟然說出這樣一個地方。

    “不行，孩子太小，我不能離開重慶。”

    林石立刻反對，他的確不能走，他要負責為組織籌集磺胺，同時還要擔負著一部分經費，他一旦離開，許美君做不了這些。

    “贛州確實不錯，不過林石說的也對，孩子太小，他現在不方便離開。”

    許法官明白了張明真的意思，這是讓林石到大公子手下做事。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老頭子在培養大公子。

    大公子未來接位的話，早早跟在他身邊的人，絕對能有個不錯的前程。

    孩子太小這點，確實束縛了林石。

    “沒說現在一定去，等一年也行，孩子大點了再去。”

    張明真微笑搖頭，孩子太小根本不算事，有多少人連孩子出生都見不到，不一樣跑出去搏前程。

    可惜林石不願意，許法官也不同意，他不能強行要求，畢竟他隻是提出建議。

    “可以，等一兩年，這一兩年先讓林石出來，到個單獨的處做一把手，到時候投奔大公子會更受重視。”

    許法官點頭，還是要出來，不過先緩和下，家庭事業兩不誤。

    林石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

    張明真和許法官都是為了他好，正常來說，去大公子那絕對有利，不僅更容易提升，而且未來的前景更好。

    但他不是真正為了發展，而是潛伏。

    “有淩雲和大公子的關係，隻要林石好好做，大公子必然會器重他。”

    張明真再次說道，楚淩雲和大公子的關係非常近，這點很多人都知道，大公子公開表態過，楚淩雲是他最近的師弟。

    有這層關係，大公子不會虧待林石。

    況且大公子身邊確實需要人。

    “是不錯，等一兩年，讓林石去投奔大公子。”

    許法官點頭，張明真不愧是名師，林石現在那年輕，隻要得到大公子的信任，未來前途無量。

    飯後，林石則有些發愁。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需要向組織稟告，還好給他設置了一兩年的緩衝期，事情還有改變的餘地。

    下午，楚淩雲來到戴老板辦公室。

    “經費領了嗎？”

    戴老板主動問道，楚淩雲則點頭：“領了，包括上海區的，我一起給他們帶過去。”

    上海區和戰情組在外潛伏，需要不少的錢，平時都是總部派人護送，這次楚淩雲回來，正好他帶回去。

    撥給他們的錢不少，這次足足給了他們一年的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