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話題也進行到一半。
李牧為桌前的罐裝啤酒瓶已經空了兩個,他勾起右手食指又開了一罐和方有餘碰杯。
坐在佟熾旁邊、兩人對麵的沈應覺麵前放著杯溫開水,沒和他們一起。
“誒,我早知道也跟你去雲川鎮了,那佟熾也算你半個妹妹了唄?那你們怎都有妹妹啊?方有餘有!”李牧為喝的有點多,但不上頭,臉色正常,指著沈應覺道:“你也有了!”
佟熾看著這個叫李牧為的哥哥,想糾正他,沈應覺從未承認過,而且她也馬上就要被送走了。
後又覺得沒必要,反正他也不清醒。
方有餘聲線冷淡的似北極冰雪,像他人一樣,此時也開口,嫌棄道:“你要想要,方年年給你了。”
正在奮戰雞腿的方年年耳朵蔓上一層淡粉,難得沒吭聲:“……”
沈應覺一直再給佟熾夾遠處她夠不到的菜品,而後放下筷子。
慢條斯理的擦手,抬眼看著李牧為,彎唇笑道:“這是命,我可不給。”
佟熾筷子上掛著的粉條順勢滑到盤子,心像是被手揉捏了下。
猛地抬頭看沈應覺,他側臉輪廓被店內柔和的燈光氤氳得更顯溫情。
好久才反應過來,他在調侃李牧為,說他沒有妹妹是他的命。
語氣有些得意,不易察覺。
他是把她當成妹妹了?
可即將就不是了啊,佟熾垂下卷翹的睫毛,挑起盤子的掉下來的粉條。
李牧為樂道:“哪有你那護著的!人小姑娘親舅舅都來找了,你還不想放人,不知道還以為守老婆呢!”
佟熾聽得手一抖,夾起來的粉條又掉回去。
沒怎說話的方有餘,也開口道:“這件事情是應該多些時間考慮考慮,不過不管怎說,這件事情決定權不在你手。”
佟熾再也沒有胃口吃,放下筷子和碗盤上堆著小山包一樣的粉條。
飯畢,方有餘的話點醒了佟熾,明白自己行為有多幼稚,就算她一直不理他,也不能改變什。
沈應覺其實有一點為難就夠了,那也證明他對她是有上心的。
佟熾給他剝了一塊白巧,送到他嘴邊,主動示好算是道歉。
他低頭順勢咬掉,唇角弧度彎的格外漂亮。
瞳孔色澤被路燈映的更淺,整個人都溫柔得過分。
他笑說:“借花獻佛啊?”
佟熾不理解道:“你說什?”
沈應覺輕抬了下巴,朝著她手那個白巧,挑眉道:“拿著我給你的巧克力道歉,不是借花獻佛是什?”
“小朋友,你有沒有誠意的?”他唇角的笑意明顯。
佟熾看著他,已經知道他又在捉弄人,一時語塞道:“可是我剝開的啊,我親手剝開的!怎沒誠意了!”
她越說聲越來大,來掩蓋內心的心虛。
沈應覺突然笑出聲,聲音低低磁磁的,往人耳朵鑽:“哦,那你這是承認給我道歉了?”
“……!”佟熾終於反應過來,又中了他語言設下的圈套。
兩人回到沈宅,佟熾也不等他,快步往回跑,幾步跑上樓梯,不見身影。
—
那一周過得很快,轉眼間就要到沈應覺出國參加研討會的時候。
時間不短,足足有一個月不會回來。
那一周他處理很多事情,給佟熾買了一個手機,讓她能夠聯係上他。
而那個叫容鬆的舅舅期間來過一次,後來佟熾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
結果就是,等沈應覺回國一定要給個交代。
其實佟熾看得出來容鬆在爭取她這件事情上態度很敷衍,不太能明白他為什要出現。
他穿著雖得體,但一些小細節上也能看出他似乎缺錢,那既然這樣,為什要給自己找生活的不痛快。
佟熾覺得無所謂了,沒有沈應覺就沒有歸屬感,在哪都一樣,沈宅或是容鬆都一樣。
她以為在沈宅的生活並不會有什變化,和沈宅的很多人一起局促的吃早餐吃晚餐,無意間抬起頭時接受沈情稱得上惡狠狠的目光。
然而並不是,那隻是沈應覺在沈宅的時候。
沈應覺出國的第二天。
早餐佟熾很快就吃完,剛起身未走遠就聽見那位聲尖的姑姑和長桌上其他人道:“你說那孩子還有沒有點禮貌了?賴在沈宅不走,都來人接也不走,這長時間看見人也不知道叫人,一點家教都沒有!”
佟熾怔住,待在原地好一會都沒有動。
放學回來時,再次見到那位聲尖的姑姑,書包還沒放回去,就走到她麵前,女人明顯沒反應過來。
“應覺哥哥和我說過,不想叫人可以不叫。”
佟熾手指蜷縮起來,她不是沒有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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