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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一張雙人床卻留出很多空蕩。

    房間安靜地隻能聽到兩人交疊著的平穩的呼吸,聞意把手搭在他的背後輕輕地拍，像是哄小寶寶那樣輕拍。

    許嘉年隻說了那兩句，她也沒有繼續追問。

    在成為“醫生”的這條路上,她能主動詢問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不願意再讓他具體描述,他隻是因為信任她才告知她原因，但並未多說。

    大概對於許嘉年來說，那也是一段他不願意去回憶的經曆，等他什時候願意說了,自己就會提起。

    隻是現在兩人就這抱著躺在床上,聞意覺得自己動不是，不動也不是。

    許嘉年似乎是睡著了,他閉著眼，呼吸平穩,沒有再說一句話，連睫毛都沒有顫動過,聞意本來洗完澡是有些困乏的，現在卻怎也睡不著。

    腦海被她自己所想象的東西給全部占據,雖說覺得不方便問他，但她內心也會多想,會去設想——

    是他多大的時候的事情？

    為什要把他一個人扔在酒店…

    那時候,許嘉年會是怎樣的，他是怎樣過來的？

    想著這些，她就有些無法入睡,眼神落在許嘉年的臉上，認真安靜地看著他，他睡著的時候很乖,毫無侵略性，讓人想要揉一揉。

    她就這盯著他好久，等到自己都有點困了還沒知覺，隻是突然打了個哈欠，聞意這哈欠一打，自己沒睡，倒是把許嘉年吵醒了。

    他慢悠悠地睜開眼，聲音壓著，但竟然沒覺得有困倦意：“不睡嗎？”

    “會睡的。”聞意捋了一下他額前的碎發，“剛才在想事情，沒睡著。”

    “想什？”他繼續問。

    “沒什。”聞意否認道，怕說多嘴了變成揭他傷疤，“睡吧，沒事啦。”

    她垂眸看著他，覺得許嘉年的眼眸幽深，依舊是漆黑的眼底，明明是同一雙她看過無數次的眼睛，但好像她從未把他眼底的情緒看個透徹。

    許嘉年的這雙眸子，就像那吞噬萬物的黑洞，永遠不知道麵包含著什，若是早些年她自己都沒什堅定的心性，見到許嘉年這樣的，應該也會覺得很害怕，那種打心底的顫栗。

    雖然一開始她就覺得許嘉年這人凶凶的，但也隻是因為不熟悉覺得他這人是有些冰冷而已。

    這一刻，許嘉年看她的眼神，聞意沒有讀懂。

    但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害怕，湊過去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道：“繼續睡吧，我也快睡了，你明天還要努力帶我贏！”

    許嘉年隻是看著她，唇微動：“我沒睡。”

    聞意有點意外，“嗯？”

    “剛才裝的。”

    “那你裝得還挺像？”聞意愣了半拍，隨後輕笑，“幹嘛裝睡？睡了就是睡了，沒睡就是沒睡。”

    許嘉年的眸子往下一收，聲音倒是變得沉了點，又帶著那慣用的委屈味兒。

    他說：“因為我想努力睡著，裝睡不是騙你，是我騙自己。”

    聞意不解，“嗯？在這件事上，還需要自己騙自己？”

    “不騙自己不行。”許嘉年舔了舔唇，“不騙自己，就老想做點別的事兒。”

    他這話的意思說得明顯。

    但聞意因為驚訝還往後挪了挪，隨後看著他問：“啊？”

    聞意這樣往後退的動作被許嘉年察覺到，他說：“嗯…我這兒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用在意。”

    “嗯？”

    “姐姐要是還是覺得不合適，這事不急。”許嘉年小聲嘀咕，“而且，這主要也不是我自己主觀意識可以控製的。”

    他求生欲很強，一直在跟她解釋。

    聞意頓了頓，隨後笑出聲了：“幹嘛呀，怎這緊張？我沒有說合不合適——”

    上一次，的確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她覺得不合適。

    現在人都睡在一起了，難免有點什，對她來說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再加上，來之前就被自己身邊的狐朋狗友叮囑了。

    十歲的男孩子，正是青春期激素高的年紀，隨便碰一碰可能都會想要做點什。

    跟許嘉年在一起這些時間，她偶爾會發現許嘉年有點不對，但他每次都像是自己硬生生給憋回去了，但現在畢竟抱著睡在一張床上，這要忍下去就變得更難了。

    許嘉年卻也還在跟她解釋：“我們現在在一起沒有很久，很多事情可能需要慢慢來，我可以繼續慢慢等，你覺得什時候可以，就什時候。”

    “我覺得隨時都可以。”聞意認真看著他，“我很信任你，真的。”

    “那——”許嘉年抬眼，“你剛才往後退了。”

    “我隻是有點驚訝，我什都沒做啊！根本沒碰到它，唯一的肢體接觸就是碰了碰你的後背而已。”

    這也能行嗎！

    許嘉年竟然往被子縮了一下，悶悶地一聲嗯：“也不需要你做什，有時候你坐在那兒什也不做，我看著看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