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悔望著虞素素淚流滿麵的模樣,心痛難忍。
大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大楚國獻出血肉之軀。他們這些皇家之人,就這般欺辱大將軍的愛女!
他聲音難忍憤怒:“郡主請您放心,末將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將太子殺死,報仇雪恨!”
虞素素聽到胡不悔要將蕭玦殺了,她登時心急了。
她搖了搖頭,含淚道:“胡護將,太子殿下心思深沉,手段殘忍,我們若是貿然與他對上,必定會他擊得潰不成軍。”
“本郡主實在擔憂你們的安危,不願你們再有危險。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胡不悔神色動容,他一生無兒無女,幾乎是將大將軍所出的郡主視為親女。
郡主如此關心他,就算讓他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末將但憑郡主吩咐。”
虞素素扶起胡不悔,聲音虛弱:“胡護將如此大禮,本郡主實在受之有愧,快快請起。”
胡不悔不禁熱淚流下,他起身望著虞素素,道:“郡主待末將的恩德,末將銘記在心。”
半晌,他朝著她作揖:“末將告退。”
虞素素輕輕點頭,道:“胡護將慢走。”
胡不悔轉身退下。
瑤華苑隻剩下虞素素一人。
她的淚水早已經流幹,心也被蕭玦傷得千瘡百孔,唯獨對宋媞媞的恨意隻增不減,猶如野草在瘋長,幾乎要吞沒她的理智。
“接下來,柳貴妃要為本郡主對付你的棋子,宋媞媞,本郡主有這個自信,論手段,你絕對是比不過在宮中多年的我。”
虞素素病弱一笑,眼中的冷光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皇宮中隱匿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傳遍了各宮各苑。
此消息也傳到了弄玉苑。
宋媞媞捏著小手帕,蹙眉凝思。
昨日夜的“刺客”來勢洶洶,很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她尚且查明究竟是何人所為,皇宮中便傳來“刺客”被捉拿的消息。
這究竟是誰的手筆?
青橘眼中冒著星星,她欣然道:“縣主,您不用猜想了,這必定是太子殿下的手筆。”
“殿下視您為捧在心尖尖上的掌中嬌,不忍心您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勢必會狠狠報複敢對縣主您出手的幕後主使。”
啊啊啊,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簡直是她在話本中最喜好的戲碼。
郎君愛意深沉,見美人兒身陷困境,又驚又怒,恨不得病態地將美人兒的肌膚酥融在他的身上,藏匿起來。
如此這般,旁人看不到她,傷害不了她,更是無法覬覦她。這妥妥地滿足了郎君詭譎的占有欲,啊啊啊,真刺激!
宋媞媞呼吸凝滯,腦海中不由浮現昨日夜蕭玦深得噬人的眼眸,頭攜裹著炙燙的暗影。
仿佛那滾滾熱度,傳遞到她的心上,燙得她不由嬌顫。
她下意識地否認:“不可能是他。”
門外,傳來了宮人的通報聲:“縣主,太後娘娘有請。”
宋媞媞眼睫毛輕顫,心莫名閃過了一絲不安。
她每日清晨皆是會到皇姑祖母的慈寧宮請安,為何會提前召見她?
一刻鍾後。
慈寧宮。
太後麵容威嚴地坐在上座處,她鳳眸閃過了一絲冰冷,她審問了弄玉苑幾個宮人,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蕭玦那個狼崽子實在詭譎又可惡,竟然哄媞媞到他的東宮作畫。
她活了大半輩子,哪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他美名曰教媞媞作畫,實則是誘騙天真無邪的媞媞,一點點沉溺在他布好的陷阱當中!
宋媞媞纖纖素手撩開了簾子,風姿款款地走了進來。
她傾身行禮,含嬌細語道:“媞媞見過皇姑祖母。”
太後鳳眸威儀地注視著宋媞媞,少女雲鬢花顏金步搖,柔橈輕曼。
此等穠麗容顏,怎不會招來狼崽子的覬覦?
她心中怒意更甚,在哀家的眼皮底下,蕭玦做出如此放蕩之事!
“衡陽,哀家問你,你前些時日,可是到太子東宮作畫?”太後沉著聲音問道。
果然,被皇姑祖母發現了。
宋媞媞貝齒輕咬著唇瓣,洇出盈盈水澤。
她軟軟道:“是媞媞想在七夕佳節驚豔四座,故此才會請求太子殿下教媞媞作畫。”
太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媞媞平日向來聰穎,怎生在情事上一點也不開竅。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是容易暗生情愫。待媞媞反應過來,早已淪陷,就太遲了。
她恨鐵不成鋼道:“媞媞,你糊塗啊。大楚國女子名節何其重要,若是被人發現你偷偷到太子東宮,你們兩人的清白都不保!”
太後越想越是後怕,指不定蕭玦那個狼崽子故意“敗壞”媞媞的名聲,好名正言順求娶媞媞。
她當即道:“媞媞,從今日開始,你不許再到太子東宮習畫。”
“哀家親自為你挑選畫師。”
宋媞媞心尖尖一抽,仿佛有個螞蟻惡狠狠咬了她一口,又疼又麻。
可她看到太後動了如此大的怒火,實在於心不忍。
她隻得乖巧地點了點頭,甜甜道:“媞媞,省得了。”
太後心的鬱氣才消散了些許,她站直來,拉著宋媞媞的手,語重心長道:“媞媞,不是哀家狠心,你日後會明白,哀家是為你好的。”
他們宋丞相府含在嘴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掌上明珠,蕭玦休想就這輕易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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