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的位置，其實是在長河的支流：小長河的邊上。村子不大，7、80戶人家錯落有致地分布在一片山間的平地上。小長河從山後流進，圍著村子繞了大半圈，又從另一邊的山坳中流了出去，直到在下遊十餘處，才匯入長河幹道。

    村子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在山坳間如世外桃源一般。但其實不是，在大理和明國交戰的時候，這同樣受到了戰爭的波及，除青壯男子被征調入伍外，這也發生過數次小規模的戰鬥，死了些人，隻是大多數村民及時躲進山保住了性命罷了。

    下河村人口不多，所以當村中名人馬鐵匠家中多了一個清秀的學徒時，隻小半天的時間，全村便都知道了。大姑娘小媳婦三姑六婆八大姨全湧到馬家鐵匠鋪門前，來看看這個有可能成為馬家鐵鋪第二任掌門的接班人。

    “嘖嘖，這皮膚嫩得，準能擰出水來……”

    “你看你看，那個臉蛋，多好看啊，我要年輕幾歲……”

    “切，也不照照鏡子……”

    “他家早沒鏡子了，他家鏡子全被他嚇跑了……”

    “我撕你的嘴，你個缺德貨……”

    “三兒他娘，你家丫頭不是還沒定親嗎？要不要我幫你跟馬鐵匠說項說項……”

    “杜媒婆，我家的閨女，彩禮低了100兩不談啊……”

    “姐！姐！快來看稀奇了……”

    “爹，我看不到，你抱我騎脖子上……”

    “哇！娘！有人踩我腳了……”

    “……”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一大群人圍著馬家鐵匠鋪指指點點，馬蘭黑著臉堵著門口有如門神尉遲敬德，至少那黑臉與尉遲敬德相比，是毫不遜色的。特別是看到人群中站著村長的女兒劉巧兒時，臉就更黑了。當然她的臉本來就黑，此時再黑也就是黑碳和更黑的黑碳的區別。

    唐歡坐在爐子前認真拉著風箱，假裝自己很專心，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馬鐵摸著胡子，眼神不斷在人群、馬蘭、唐歡間轉動，不時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嘿嘿……”

    但西洋鏡看多了也就那回事，人群不久後便開始散去，雖然仍有少數大姑娘小媳婦頻頻拋灑著媚眼，但都被門口黑得發亮的漂亮臉蛋反彈了回來，沒有一絲能夠破防而進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