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茶色萊 本章:下

    六

    然然躺在一張小旅館的單人床上,呼吸急促,腳上的毒素已經蔓延到了小腿上,一陣陣火辣的疼痛,但是心更痛。

    十分鍾之前,她用蘇玉給的那張銀行卡支付房費,手機上顯示銀行卡已凍結,這下好了最後一點錢都泡湯了,該死的燕翦!

    小句在建築周圍布下一道防追蹤的結界,一朵紅色的小花從建築外牆的縫隙長出來,幽幽地向著周圍散發出香氣。之後小句一言不發地坐在另一張單人床上,臉色看起來十分的蒼白。

    阿芒從外麵帶回來一些水和一些麵包,他將塑料袋子和麵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卷起了左手的衣袖。他的小手臂上開始浮現金色的脈絡,一會兒他的指尖上長出了一個綠色的小球,阿芒將小球放到然然的嘴。

    然然像是吃了一顆爆珠,有種植物的甘甜。很快,然然腿上的疼痛感消失,紅腫也開始消散。然然感到很神奇,瞪著眼睛驚訝的望著阿芒。

    “我的身體可以承受一定量的毒素,然後會在身體分泌對抗這種毒素的解藥。”

    “那我吃的是你的分泌物?”然然覺得一陣惡心。

    阿芒在小句身旁坐下,這才發現小句的異樣。阿芒溫柔地詢問小句,這引起了然然的注意,向他們投去熱烈的目光。小句拉開左手的衣袖,他的小手臂上長出了木質的角質層,他壓製著疼痛緩緩地說:“這具形骸快要壞掉了,我們要去一趟扶桑,那有修補形骸的月桂木。”

    然然好奇地問:“怎去?”

    “坐船,我在網上查過了,通往日本的柏拉圖號會經過那。”

    坐船說起來是件輕巧的事情啊,然然在陽台,看著空蕩蕩的夜空想,但是海關肯定會查的很嚴,自己的護照和身份證都落在家了,如果不是這小旅館的老板見錢眼開,旅館他們都住不了。不跟著他們,自己又會很危險,回去拿肯定不現實,沒準那些黑死儺正在守株待兔呢!那就偷渡吧!

    這時手機響了,一封郵件接了進來,然然打開看了一眼,感覺口吻有點兒熟悉。

    然然小姐,很冒昧地聯係到你,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我會竭盡全力地幫助你。待會你會收到一份快遞,麵有你的護照、身份證、銀行卡以及一個對你來說非常有用的東西。對了,還有一張柏拉圖號的特等艙船票。輪船會在明天晚上10點開始啟航,三天後到達日本港口。祝您旅途愉快!

    七

    柏拉圖號拉響了啟航的汽笛,螺旋槳開始攪動海水。輪船倒退出港口,調轉船頭後,向著日本的方向開始前進。

    然然坐在酒店式的特等船艙,喝著服務員小哥送過來的香檳,氣定神閑地看著舷窗外的夜空。船慢慢地駛離港口,將城市繁華的燈光拋之腦後。然然將一個紅外線從舷窗照出去,不一會兒,艙外的陽台上有人敲門。

    “然然,你的激光太小啦,這多舷窗,我們在海麵上繞了兩圈才發現,”阿芒抱怨道,“你的銀行卡不是被凍結了嗎,怎住得了這豪華的房間?”

    “要你管!”

    輪船趁著夜色啟航,小句和阿芒乘著夜色跳上船。

    船開到這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一幢樓高地遊船行駛在空曠地海麵上,看起來是那的渺小,夕陽在海麵上燒起了火燒雲。小句和阿芒混在人群中人模狗樣,誰也發現不了他們是偷渡客。

    然然迎著海風好奇地問:“真的有扶桑神樹嗎”?

    “你看那個方向,那就是扶桑神樹,”順著阿芒手指的方向,然然極目望去,除了海麵上的一輪夕陽,什也沒有。

    “你再仔細看看夕陽的周邊”小句說。

    “然後呢?”然然問號臉。

    “傳說扶桑神樹是太陽的居所,早晨出現在東方,傍晚出現在西方,這聽起來很不合理。但是你看到太陽周邊的繚繞的雲氣,就能理解了,傳說中的扶桑神樹隻不是陽光照在雲霧上產生的光暈罷了。扶桑還有一個別名為“若木”,其實是像樹的意思。”

    “那你之前提到的三足金烏呢,它不就是太陽嗎?”

    “神話都是來人們訛傳的,在我看來仿佛是要掩蓋某種真相,妖族的首領自命是太陽的化身,他的兒子三足金烏自然也是太陽的化身,這就是一種統治者的手段。”

    這顛覆了然然的認知,本來認識二位就顛覆了然然的認知。原本想著春神句芒都有了,還有什是不能有的,現在又來說傳說中的扶桑神樹就是指這太陽周邊的雲氣。現在他們又要去扶桑,是去外太空嗎?

    “我所說的扶桑是一個空間——我隻是覺得叫扶桑很好聽——你可以叫它空間a或者空間b。這個空間存在在什地方我也不清楚。一朵花內,一片樹葉內,或者在宇宙的另一個星係,也有可能在一個原子內,我們通過一個五維門就可以進入。”

    “什?”然然的世界觀已經跟不上這幾天的認知。一個古代人跟我這個現代好青年在科普宇宙和原子。

    “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吧,通往扶桑的門就像是一個蟲洞。”

    “打住,不好意思這個我也不能理解,話說你是怎知道這多的?”

    “看書,封印封住的是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意識不受束縛。”

    “所以你就知道了什是宇宙,什是原子,這不和你的世界觀相違背嗎?”然然連環三問。

    “不違背,我有一種假想,盤古大神在混沌中摸到的那把開天劈地斧,或許就是最初的由宇宙塵埃匯集而成的地球,它長得就像是石器時代的石斧,所以就叫上了那個名字。”

    阿芒和一群女遊客拍完照,回來說他餓了,於是這個關於宇宙的話題就這樣愉快地結束了,然然慶幸它結束了,要不然她的世界觀會崩的一塌糊塗。

    吃完晚飯後,小句回到了船艙休息,手臂的木質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身心。

    阿芒站立在船尾,夜晚的涼風吹走了大部分的遊客,隻剩下零星幾個像阿芒這樣滿腹心事的人在船艙外吹著海風醒神。

    還有幾個小時船就會經過扶桑大門的位置。也許到了扶桑之後,我就會消失吧,我消失之後還會有人記得我嗎?阿芒這樣想著,低頭去看螺旋槳將海水攪碎,掀起無數的白色泡沫,泡沫滾到遠處又鑽入海消失不見。阿芒見證了泡沫的出生與消亡,這個過程非常的短暫,仿佛沒有出現過在世界上一樣。

    然然出房門來找阿芒,在甲板上走了一圈,最後在船尾找到了阿芒,她看到阿芒懶散地坐在甲板,上背靠著欄杆,腿呈人字形張開,頹廢得像個坐在街邊的乞丐。

    這樣的阿芒然然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他就是一個沒有煩惱的孩子,隻要有小句在身邊就會很快樂。原來再快樂的孩子也會有他的煩惱啊!

    阿芒也看到了然然,他拍拍旁邊的甲板,示意然然坐下。然然裹著搖粒絨外套坐到他的旁邊。

    片刻的沉默之後,阿芒打破了沉靜,他的聲音在海浪的聲響,變得很飄渺,像一麵旗幟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然然,我挺討厭你的,不是因為你個人,而是你的巫族的血脈,”他瞥了然然一眼,沒等到她張牙舞爪的回應,於是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天雨下得很大的晚上,我和小句從畫出來,看到地麵上鮮血淋淋的你,其實我是不想救你的。因為我害怕,怕你能將我和小句融合,這樣我就會消失,就像海的泡沫一樣,沒人記得我的存在。我隻是句芒靈魂的一小部分,卻妄想成為句芒,你說可不可笑?”

    然然轉頭看向阿芒,他的眼神是一種無奈的神色,像一隻被雨淋濕的幼貓,躲在角落呆呆地睜著眼睛。她頓了頓說:“你就是你啊,為什要成為句芒。”

    為什要成為句芒,阿芒自己都沒有想明白過。

    八

    夜然然被小句叫醒,“然然,我們到了,時間剛好趕上,不然我們得等到明天早上。”現在是淩晨五點距離太陽升起,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

    然然揉了揉沒睡醒的眼睛,看著舷窗外還是一片漆黑的夜色,此時此刻輪船還在撞開海水,向前行駛。被船碾碎的海水翻湧起無數的白色泡沫,在海麵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行駛軌跡。

    “我們往艙外走,快點兒!”阿芒偏下頭過了一個艙門,停下來等裹著搖粒絨外套的然然。這個時候的船外還是有點兒冷,螺旋槳攪碎的海水被風吹起,落到臉上,像一層薄薄的霧。

    然然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托起,整個人產生了向上的離心力,驚得然然心髒一震,她失聲叫喊起來。

    她還沒叫出聲,就被阿芒一句“閉嘴”壓了回去,嚇得捂住了嘴巴。留下兩隻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阿芒。

    然後,然然隨著小句和阿芒縱身從遊輪上跳了下來,然然在失重中顫抖地喊叫。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將周邊的雲氣塗抹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光芒,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在看世界,虛幻且不真實,星星漸漸隱匿在了這片光芒之中。

    海麵上小句和阿芒麵對著升起的朝陽矗立著,海風翻起小句長長的劉海掃過他的眼睛,刺激得他的眼睛發紅,產生了星星點點的淚光。

    然然問他:“小句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我在想……”小句頓了頓,拂過額前的頭發,“是不是要剪頭發了。”

    “小句你聽,”阿芒興奮地叫喊起來,“門開了!”

    “嗯,聽到了。”空曠的海麵上,在呼嘯的海風,一扇似乎非常沉重的門,在緩緩開啟,吱呀聲亙古而綿長,像是來自遙遠的天界,立體聲環繞在他倆的耳旁。

    “你們聽到啥了?”然然懷疑自己聽力有問題。海麵上除了呼呼的風聲什也聽不到,這空曠的像是站在了寂寞的荒原,他們像是浮在水麵的水黽。

    “啊!我忽略掉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然然沒有靈力。”

    “沒有靈力會怎樣?”然然驚恐。

    “會被門量子化,再也拚湊不起來。”

    然然再次清醒時,她感受到她此刻躺在了一塊草地上,周邊是撲鼻的青草氣息。然後感受到了刺眼的陽光跳動在眼皮上,像是翻滾的岩漿。

    “我不是被量子化了嗎?”然然問。

    “沒有,小句給了你靈力。”耳邊傳來阿芒的聲音。

    然然的手腕上戴著一隻有嫩芽的藤蔓,麵蘊含著小句的靈力。藤蔓上長出細小的根係,紮進然然的皮膚,它在吸食然然的血液。然然驚恐地指著它,說不出話來。

    “放心,耗不了多少血,手鐲沒有養分的補給,存活不了多長時間。”

    “然然,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小句轉過身來對然然說。

    然然滿懷期待地抬起頭,看到的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然後她躺的這塊草地前麵是一堆殘垣斷壁,在漫長的時光開始風化,一些黃色的地衣從上麵長了出來。真是殘敗的不能再殘敗。

    “你很失望啊!”阿芒不滿。

    “沒有,怎會失望呢,多好看啊!”

    “好了,我們去辦正事吧。”小句說。

    “這為什會變成找個樣子。”

    “巫妖大戰對於我們來說是完敗,巫族人幾乎滅絕。扶桑也遭受了沉重的破壞。”

    “該死的妖族人,遲早有一天我要他們付出代價!”阿芒憤慨。

    前往句芒宮殿的路上,小句很沉默,他看著眼前的滿目蒼夷,目光摻雜進了一絲哀傷的神色。不過多時,一個塌陷了一半的石製宮殿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石塊的縫隙生長出了一顆參天的月桂木,發達的根係虯紮在石縫,好像是與宮殿融為了一體。小句取下一節月桂木將它融進自己的身體,隨後他小手臂上的木質角質層,一層一層地剝落,露出了下麵新生的皮膚。

    他們穿過一個塌陷形成的三角形洞口進入了宮殿的內部。宮殿內部似乎沒有受到塌陷的影響,保持的還是相對完整。與宮殿渾然一體的王座赫然立在宮殿中央,小句上前撫摸,在很長的時光原本光滑的表麵變得坑坑窪窪,不複當年的樣貌。

    然然找到了那本記錄形骸之術的鱷魚皮卷,它放在很顯眼的位置,似乎就是為了讓人發現,她背著小句和阿芒讀了起來。那個時候似乎還沒有文字,麵的內容是用畫加符號的形勢展現的過程。然然起來很舒暢,因為外公從小就教她這些符號的含義,這讓然然更加清晰地認識到,她真的是巫族人,或許還是與句芒相關地巫醫一脈。

    形骸之術分為割靈和融靈兩個階段。割靈相對複雜,隻有手法老練的巫醫才能施術,而融靈就很簡單,關鍵點就是巫醫的血液。後麵的內容,然然沒有再繼續看下去,她被阿芒突然的出現打斷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鱷魚皮卷卷起來,塞進外套的大口袋。

    現在她的擔憂是小句的形骸已經出現了木質化,這也就意味著形骸到達了損壞的臨界,就算有月桂木的修補,也隻是延緩了損壞的進程,就像一個晚期的癌症病人,靠著藥物苟延殘喘。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軀體,小句的靈魂就會消散。

    小句看出了然然恍惚的神色,問她:“你怎了,看起來不太好。”

    然然擺擺手,她用一個驚奇的發現轉移了小句的注意力。“小句,阿芒,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異常的幹淨,完全不像長時間沒有人來過。”然然說出了她進入這後的異樣的感覺。

    這個發現突然觸動了小句和阿芒的神經,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目光全是慌亂的神色。然然感受到了阿芒第一次的憤怒。他克製著自己因為憤怒而顫抖的嘴唇,激動地說:“小句,玄冥還活著,那個叛徒!”

    小句不是很意外,從他們被無名道人封印開始,他就隱約覺得玄冥還活著,因為那幅畫就像扶桑一樣也是一個空間,這個世上唯一能創造空間的人隻有玄冥,他也是唯一一個能自由穿梭空間的人,說起來扶桑還是玄冥為句芒創造的。

    阿芒認定玄冥是叛徒,其實毫無證據,他隻是聽遊蕩在世間的極少個巫族說,玄冥為了活命,他與妖族進行了一場交易,交易的籌碼是所有巫族的性命和為妖族創造連通天界的大門,傳說天界是盤古大神的心髒,那有豐富的血晶石。

    但是後來妖族過河拆橋,玄冥身負重傷遁入地界。聯想到此前的巫妖大戰,巫族的行軍路線隻有十二祖巫知曉,但是句芒一出發就中了埋伏,這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之中出了內鬼,而這個內鬼在後來的很多年都被阿芒認定為貪生怕死的玄冥。

    “小句,快修複窗,我要去找玄冥!”阿芒說。

    窗被設置在一棵巨大的月桂木上,通過這可以到達任何他們去過的地方,這是玄冥特意留下的設置,為的就是句芒能方便地進出扶桑。此前窗在巫妖大戰中被損壞了,要修複它必須來到扶桑內部,這也是小句和阿芒來扶桑的目的之一。

    阿芒率先衝進了窗內,小句和然然著急地跟了上去,但當他們想穿過窗時,他們卻實實在在地撞到了月桂木的樹幹上。窗不受控製的關上了,仿佛有人在暗中操控一般。

    一條黑色的水龍從大門的位置飛快地飛來,向小句和然然射來威力巨大的水彈,他們不得不跳躍躲避,逐漸遠離窗的位置。

    黑水迅速擴張在他們頭頂撐開了一個半球形的結界。

    “又來?”然然無可奈何地喊。

    小句召喚出一片水生植物,前一批因為吸收了黑水死亡,後一批又茁壯的生長,始終和黑水對抗著,黑死儺也沒有機會從黑水爬出來。

    “小句,豁開一個缺口,我有辦法出去。”然然對小句說。

    他們從缺口跳躍出來,重新回到窗的旁邊。一隻巨大尾巴向著阿芒和然然揮來,阿芒和然然輕巧地躲過,但是尾巴的目標其實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月桂木。隨著一聲巨響,月桂木轟然倒地。

    蘇玉不緊不慢地朝著他們走來,臉上始終帶著迷人的微笑:“然然,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選錯了陣營!”說著,第二條巨大的尾巴向著他們揮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然然,別害怕,這的窗始終不是設置在什物體上,而是在那個位置上。”小句控製著藤條,與狐妖的尾巴糾纏。

    然然從口袋拿出那張黑色的卡片,她朝著窗一劃,空中出現了一個缺口,缺口越來越大,這原來是一張好用的門禁卡,然然若有所思地想。

    小句控製著藤條阻攔蘇玉前進的步伐,他現在不想戀戰,追上阿芒才是要緊的事情。他用藤條卷起然然,飛入窗內。

    然然透過藤條的縫隙,看到蘇玉的微笑,讓她不寒而栗。

    小句和然然掉入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他們從未來過。但是經過判斷,應該是處於地下,頭頂是巨大的岩石穹頂,上麵垂掛著許多的鍾乳石,上麵還不斷的滴下水滴。奇怪的是這到處散射著藍光,雖然微弱,但是卻將空間照的很清晰。

    這個地下空間的龐大,超乎了然然的想象,竟一眼望不到邊際。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塊平原,上麵開滿了白色的彼岸花。地下暗河在這緩緩流淌,河水也泛著幽幽的藍光。

    “小重,好久不見!”昏暗的空間,響起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小句四處張望,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你是,後土姐姐?”小句的聲音在顫抖。

    “這多年了,我很慶幸你還記得我。”

    然然進入這就出現了異樣的感覺,現在頭劇烈地疼痛起來,皮膚上開始出現紅斑,像是過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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