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情

    “葉先生，我剛才已經回答你了。”我看著他：“如果離開林悅強，那就等於沒有希望，對我來是最大的不幸。”

    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我依舊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或許隻是感覺到，我不能確定，他應該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

    “如果他死了呢？”葉崇明眯著眼，聲音陰沉。

    我對他莞爾一笑，淡淡的：“那我就陪著他死。”

    他又吸了一口氣，“聽你懷孕了，而且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就是葉崇明嗎？這樣的威脅，不過爾爾，“那更好，一家人在下麵好團聚。”

    “周凝！”葉崇明連名帶姓叫我，聲音大而沉，失去了他的風度。

    “葉先生，這種威脅對我沒有用。”我直視著他的眸，“我這個人想法比較極端，而且很自私，我寧願別人不幸，也不想自己再不幸。所以……不是林悅強會拉我下地獄，是我會！”

    葉崇明的表情一怔，我卻笑了起來，“我死也要拉著林悅強陪我是死，你明白嗎？葉先生！”

    他定定的看著我半響，忽然有些驚懼的往後退了幾步，目光渙散，然後又低下頭。

    我有些疑惑的蹙眉，就聽到他低喃，卻聽不清他什，過了好一會他才抬頭看我，眼底是慌亂。

    我微微眯起眼，他卻猛然邁步，和我錯身而過。

    我側身轉頭看他，發現他步伐淩亂，完全失去了方寸，我迷惑，想著那一刻他渙散的眸，感覺哪不對。

    “葉先生！”程翼飛是也發現葉崇明的不對，喊著他的名字快步追上。

    葉崇明……他是忽然想起了陳遇嗎？真正的想起？

    “阿凝！”周睿麵露擔心的衝了上來。

    辣椒的快步跟上，上下看我，“葉崇明怎了？”

    葉崇明慌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寺院門外，我轉頭看了周睿和辣椒，“我也不知道怎了，可能看到鬼了吧。”

    是的，如果他看到陳遇，那不就看到鬼了？

    “你胡什！青白日在寺院，別亂話！”辣椒責備我，連忙雙手合十，朝著正殿的方向拜拜，“各位神明在上，孩子不懂事，見怪莫怪，見怪莫怪……”

    看她閉著眼虔誠的嘀咕，我忍不住彎起唇，“行了，菩薩神明哪有你想的那氣。”

    “還亂話呢你這是。”

    “好好好，我不了，我們去上香。”我著，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目光遊走在道路兩邊的栽種的緬梔子上。

    “葉崇明和你什了？”周睿的聲音忽然在身側響起。

    我側過頭看他，輕扯了下唇角，“他他可以救林悅強，要我選。”

    周睿和辣椒都驟然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我。

    “我沒選，我還是最初的決定，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們不會怪我吧。”

    周睿擰了下眉，隨即舒展開，“不會，我想強哥也不會，而且……”

    周睿輕慫了下肩，對我淡淡的笑，那是我久未見過的輕鬆笑意，“我慶幸你沒選，這是你對強哥的信任。”

    信任嗎？我笑了，深吸了一口院中混著淡淡花香和香火味道的空氣，“其實是我自己比較自私而已。”

    林悅強……我真的離不開他，直到這樣的時刻，他依舊知道如何安撫我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靈泉寺，我從未來過，這是第一次，也是他讓我來的，在來到這之前，我更未想過跨過門檻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院門青煙，陽光和緬梔子鋪成的綠蔭徑，莊重祥和的殿門，若隱若現的木魚聲，讓人安心而平靜。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在意我，我不會放手的！

    我們在廟內買了香燭，每一殿，每一尊菩薩神明都虔誠的跪拜，上香求平安。

    跪在菩薩腳下，閉上眼虔誠的在心默念心願，沒有奢望他一定能必過這一劫難，隻求他能平平安安，能讓我陪他走到最後，或者……讓他陪我走到最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