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白天的期待像是一場大夢。夢藍天白雲，不過說真的，今天還不錯。雨過天晴，不算憾事。

    晚上八點過半，我們都出門了。隻剩下漫罌獨自一人。平時這個時候，阿楓總挑落下衣服為由，等漫罌先走的。這一點，總會成為飯桌上的閑常。

    “我們走了，照顧好自己，常來玩。”是林爍，還有雲廷與四雅。招呼了一聲，他們微笑著走遠了，遠遠看去，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善良。

    “好。”我給每個人的告別答複都一樣。

    這潦草的回應，並非出自我的真心。

    我的注意力或許在別處。我瞅了一眼阿楓。更加清楚門的燈還亮著。倒是阿楓，臉上不僅掛著孤獨，還不付趣。反而樣子像冷漠到了極致的感覺。持續片刻後，一股莫名的力量，壓迫心髒，連帶，著周圍一起僵硬了。

    “阿楓，燈還亮著。”我試圖給他提醒。或許也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他並沒有回應，裝作聽不見，我都落在他後頭了。走遠了，我跟他。遠遠眺望，模糊中，書店的燈仍然還亮著，加上一路不語的阿楓，真是束手無策。

    我不知情的反問自己：“他們這是怎了？”

    “又是因為我嗎？”

    我真是害怕極了與他們待在一起。我並沒有習慣世俗。我無法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是一個膽小極其懦弱的人，逃避是我的拿手好菜。我提到的那些不在乎世俗與世故，全都是假話。可也隻能安然渡命。

    心藏著某個衝動，我真想借著酒瘋，像吐露真言那般，將我外外與人訴說。我有時會擔心著，心的坑坑窪窪，堆積的多了，生了石頭，該疼死了。或許也隻有我這無聊的擔心著吧。

    這些我在阿楓跟前都不敢，更別說獨自去買酒了。就連工作時，我都無時不像一隻長滿金毛的狐狸，天性警覺，天生怕人。這些是我對人們冷漠給的某個解釋。

    “希年，悲傷是什樣子啊……”阿楓說話了。夜晚的燈沒有很亮，但他的臉越發白了。這種話，貌似不該由他說的。我有個通病，見不得悲傷的字眼，悲劇的故事，悲慘的命運。聽到看到或知道腦中立馬就會竄出來一段羞恥過往。我從來都沒有長大過，我沉迷於書的童話世界，治愈係列的天窗。

    “悲傷逆流成河，悲傷變成笑臉。”我永遠都是這樣的說辭，令人不解。過於文式。

    阿楓當時臉就黑了：“什呀……”

    “唉，算了，跟你等於白說。你今天一點沒情緒，雲廷是真過分。”白天的事情。我苦笑調侃自己，我的記憶也不咋滴。然而我的記憶卻好的要命，我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幾乎與他剛才路上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