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處在京城長安的北區,坐北朝南,布局端正,氣勢恢宏,體現皇家氣派。
皇城宮牆比京城外圍的城牆要低,南麵開了一道正門,名“朝天門”,築有城樓。
其他幾道門都是在宮牆中開一小門,有人把守,平時不怎打開,偶爾方便皇室子弟和宮廷內侍們進出而已。
淩如玉率軍團,沿著京城主街,往皇城全速進發。天已經黑了,將士們點起火把。
整支隊伍就像一條火龍,在京城遊蕩。
中途,大部隊與明燾世子的隊伍匯合。
明燾世子一看淩如玉滿身血,道:“浪兄,你這仗打得也太慘烈了吧。”
“咱倆兄弟,彼此彼此。”淩如玉看了一眼,明燾世子後背的鎧甲也被砍爛,估計是使用渾圓刀法時,被亂軍一頓亂砍,砍中那幾刀。
“如玉,今晚是麗妃娘娘的生辰宴。這個時候,陛下應該還在麗清宮。”上官瑤道,“我們要盡快找到陛下,保護他。”
“好。眾將聽令,速戰速決,護駕為先。”淩如玉一聲令下,策馬狂奔。
本以為攻打朝天門,會有一場惡戰。龍驤軍團到達時,卻見城門洞開。城樓上空無一人。
明知是計,也不得不闖。
淩如玉第一個衝進“朝天門”。朝天門內,就是金鑾殿前非常寬闊的龍鼎廣場。
待龍驤軍團人馬一進來,潛伏在城樓、宮牆、屋頂各處製高點的禁軍士卒,聽宇文烈統一號令,齊刷刷地站出來,人人手中一把千機弩。
這千機弩,一次可連射二十支箭,且勁力巨大,有破甲之效。
由於淩如玉剛到龍驤軍團沒幾天,對軍團操練的戰術、陣法不甚了解。
一時之間,麵對禁軍千機弩的圍攻陣勢,淩如玉正苦無良策。
所幸,有韓震在,他了解龍驤軍團的戰術陣法。他高喊道:“列陣,列陣,弓兵居中蓮花陣,盾兵圍圈鐵桶陣。騎兵速速撤到門外。”
頓時,龍驤軍團的持盾步兵,立即奔跑起來。弓兵迅速聚攏。盾兵高舉鐵盾,將弓兵和眾將領護在中間。
隻見利箭如大雨般傾瀉而下,一批兵士被射中倒下後,鐵桶陣、蓮花陣,部署完畢。
貓在鐵桶陣後的淩如玉瞄了一眼,站在城樓上指揮若定的宇文烈。
“擒賊先擒王!”淩如玉對韓震道,“一會,軍團戰陣由你指揮。本統領先去斬了這禁軍頭頭。他們必定軍心大亂。我們的人再伺機反撲。”
“好,統領。”
盾兵鐵桶陣就位後。禁軍千機弩射來的利箭,悉數射在鐵盾上。
“弓兵聽令,朝四麵八方,萬箭齊射。”韓震令道。
話音一落,部分盾兵撤盾,在鐵桶陣中央打開一個圓形天窗。
弓兵彎弓射箭,若蓮花綻開,萬千箭雨從天窗射向四周城樓、宮牆,如飛蝗漫天。
“起!”淩如玉大喝一聲,跳於盾兵所舉鐵盾之上。盾兵們奮力一抬。
淩如玉若雄鷹展翅,騰飛於半空之中,催動全身真氣,暴喝一聲“暴風追雲斬”。
一股強大刀勁,似乎掀起十丈巨浪,朝城樓上的弓弩手洶湧撲去,瞬間擊倒數名禁軍武士。
身形疾速下墜,落在鐵盾之上。淩如玉雙腳一蹬,朝城樓直射而去。
這次,他用了十成勁力,來施展輕功。
那個扛盾兵卒因為淩如玉一個起落,雙膝跪地,竟把石板跪裂數快。
禁軍統領宇文烈的武功,放在戰場上,或可與人比拚一二。
但在領悟了《驚浪刀譜》的淩如玉麵前,真的是渣渣。
宇文烈看見眼前黑影一閃,叫一聲“不好!”拔劍胡亂一擋,格開淩如玉隨意砍出的一刀。七八名親兵立即護在宇文烈身前。
借這刀劍相碰之力,淩如玉順勢再起,輕飄飄落在城樓的屋簷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宇文烈,慢悠悠道:“宇文大人,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本公子動手,給你抓到陛下麵前。”
“你怕是沒這個機會。”宇文烈道。
“是嗎?玄武門上血衣樓四大高手加樓主,本公子都能奪下城樓。
難道宇文大人的武功,比他們還高?若是這樣,那當真是出乎意料。”淩如玉手上的刀,還在滴血,“宇文大人,我對你本無任何偏見。
隻是你不該動葉輕眉。凡事,你皆可衝我來,可以暗殺、下毒、圍捕等等,我都不會怪你。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動我的女人。”
“多情就是你的死穴。”宇文烈道,“那幫血衣樓的廢物,竟然讓你救走了葉輕眉。
不然,我定將她在你麵前,活生生地給剮了。”
“很好。你激起了我的一層怒氣!”
“不僅剮了,我甚至在剮她之前,將她賞給兵卒去輪了。”
“兩層怒氣!”淩如玉的臉上掛著笑容,麵色卻愈來愈白,白透著青。
“怎著?生氣了?”宇文烈笑道,“這次事成之後,我還要將葉輕眉賣作賤奴,供人盡情享用。怎樣?這主意不錯吧。”
“三層怒氣。”淩如玉笑道,“宇文統領,送你一句忠告,反派死於話多。”
淩如玉臉上殺氣騰騰,隻有一刀,天地倉皇,為之風雲變色。
我為刀俎,人為魚肉。淩如玉身形展落於城樓,揮出一刀。
萬籟寂靜,似乎隻有刀割裂空氣的聲音。
那聲音優美,絲滑流暢,卻又像一曲哀歌,讓人害怕,甚至恐懼。
刀鋒過處,宇文烈身前的護衛,有四人身首異處。腦袋早已掉下城樓,沒有頭顱的身體矗立良久,才慢慢倒下。
這幾個人,或許是幸運的。他們估計還沒感覺到疼痛,便已經成為亡靈。
“浪……浪子玉。噢,淩……淩如玉。”宇文烈驚懼萬分,疾步一掠,退後數丈,“你……你不是人,你是魔,是魔,殺人狂魔。”
“來人,給我殺了他。”宇文烈喊道。禁軍訓練有素,立即有數十人握劍持盾,守在宇文烈身前。
淩如玉毫不畏懼,提刀向前。使出一記“撼山裂石斬”,斬殺數名禁軍兵士。但馬上有兵士前仆後繼,補上空缺。
淩如玉一時難以抓住空當,直擊宇文烈。淩如玉看了一眼宮牆下,被包圍的龍驤軍團兵士。
令人欣慰的是,龍驤軍團在韓震的指揮下,打開一道突破口。
全軍擺好陣型,已經攻占了東側高地,將東麵宮牆上的弓弩手盡數斬殺,占據了東麵宮牆。
而此刻,鳩摩劫披一件黑色風衣鬥篷,站在金鑾殿的金頂之上,俯瞰著皇城內正在互相廝殺的千軍萬馬。
看著兩軍對戰的形勢,他又看了一眼宮牆上與淩如玉相持不下的宇文烈,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掏出一個鈴鐺,在夜空中搖了搖。
那清脆的鈴鐺聲,似乎穿透這殺聲震天,在夜空中像一片落葉悠悠蕩蕩飄出很遠。
長安南城的那座破落宅院中,一個、兩個、三個……一百多個全身煥發著血色紅光的妖骨傀儡蘇醒啦!
他們走出院落,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應該是餓了太久。他們望向夜空,聽到了那鈴鐺聲的召喚。
對,那聲音是在召喚他們,仿佛在對他們說:“來吧,孩子們,這有鮮血,暢飲一番吧。”
他們縱身一跳,像血蝙蝠一般在夜空中橫飛,很快便齊刷刷地落到“朝天門”的宮牆之內。
他們沒有痛覺,鐵骨錚錚,力大無窮。
刀劍砍在妖骨傀儡身上,他們並不倒下,反而抓住持劍兵士,一口咬上去,大口吸食鮮血。
士兵被咬,失血過多而死,稍傾卻複活,成為新的妖骨傀儡,加入戰鬥。
夜空下,不斷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夜空中,最後一顆星子都沒入了黑雲之中。
整座皇城,似乎都籠罩於嚴嚴實實的暗夜之中,黑得讓人透不過起來。
宮牆內,龍驤軍團將士們手中的火把,還在星星點點地閃著倔強而堅韌的光芒。
“哈哈哈……”宇文烈狂笑道,“妖骨傀儡,我的妖骨傀儡軍到了。淩如玉,你的龍驤軍團定死無葬身之地。”
“宇文烈,你竟然使用巫術,煉製僵屍傀儡。”淩如玉怒道,一刀挺身直刺。
“怎樣?怕了吧。你有絕世武功,我有妖骨傀儡。”宇文烈狂妄起來,趁盾牌開合之間,刺出數劍,有一劍在淩如玉左臂上劃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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