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郊的蒼龍嶺。一條大河,河水湍急,從一條長長的山穀中奔湧而出。
河邊,有一座不起眼、甚至有點破落的莊園。
籬笆牆,幾棟小木屋,院子立著幾根人形木樁。
清晨,河麵上蒸騰起縷縷水霧,在山穀間飄蕩。
宰相上官瑤站在莊園中,她穿一身白裙,披了一件黑色鬥篷披風。
她身邊跟著貼身丫鬟小蝶,還有四個戴著半張麵具的人。
他們分別是江衣雪、寒鏢、殘劍、冷煙。
前方,不遠處,則是用繩網圍成一個大的籠子。少年冰虓手持一把雪亮冰刃,拉開弓步,站在龍子,而他身前身後則有八條餓狼正低聲嗷叫著,準備隨時朝他撲過來。
小蝶有點緊張,一雙手悄悄而又緊緊地捏成一個拳頭。手心,全是汗!
但這份緊張,隻有她自己知道。其他人卻很是放鬆地看著冰虓與餓狼的搏鬥。
“冰虓能贏嗎?”上官瑤問。
江衣雪冷冷地答道,“他必須贏。贏不了,隻有死在那。”
上官瑤生出惻隱之心,道:“那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殺手一生,都要直麵殘忍。”江衣雪道。
血衣樓樓主江衣雪培養出數名優秀殺手,比如寒鏢、殘劍、冷煙和枯琴。
江衣雪很明白,如何用最快,最凶險的方式培養出優秀的殺手。置之死地而後生,能活下來的,基本就是最強的。
這個把月,江衣雪、寒鏢、殘劍、冷煙四個人輪流來當冰虓的老師,把各自最擅長的武功,傳授給他。放在以前,是很難這栽培一個殺手的。江衣雪頂多會根據一個殺手的特點,傳授一門擅長的功夫。比如寒鏢擅長用飛鏢、殘劍用劍、冷煙用的是一雙蝴蝶刀。
但冰虓不同,江衣雪覺得他天賦出眾,所以一招進來,就著重培養。
“嗚……”一頭餓狼低聲吼叫著,率先朝冰虓撲來。冰虓下腰跨步疾衝,寒光一閃,手中冰刃一刀劃開餓狼的脖頸、肚皮……
冰虓輕鬆地跳上籠子的一麵繩網上,那頭餓狼立即撲跌在地,身子下淌出一大攤血水。
眼見同伴被殺,其餘七條餓狼悲憤嗷叫著,朝冰虓凶猛撲來。
冰虓毫無懼色,手中冰刃翻飛流轉,身形左衝右突,冰刃寒光閃閃。
淩厲,而肅殺漫天。
無痕,唯聞鋒聲嘯嘯。
數招之間,那七匹餓狼便一一斃命。
而冰虓渾身上下,竟不沾一絲血漬。可見起刀法、身法之快!
“很好。果然是天生的殺手。”上官瑤忍不住讚道。
冰虓從繩網籠子中走出來,一臉的淡漠。似乎剛才的一場殺戮,隻是尋常日子的一日三餐而已。
“大人,樓主,兩位大哥,煙姐姐。”冰虓過來,向各位施禮。
“冰虓,功夫長進很大嘛。”寒鏢笑著,摸摸冰虓的頭。
那江衣雪卻淡淡地道:“冰虓,如果剛才你手中沒有冰刃,你如何對付?”
冰虓抬起右手,揚了揚拳頭。
“試試。”江衣雪道。
瞅了一眼旁邊的人形木樁,冰虓一個箭步衝上去,重重地揮出一記左拳,擊打在木樁上。
江衣雪上前一看,木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拳印。
“就這?”江衣雪並不滿意。
冰虓也不解釋,對這拳印輕輕吹了一口氣。隻見拳印處,一下被吹出團團木屑。原來,冰虓那一拳,直接將木樁內部打碎了。
“很好。這裂空拳,你練出來了。”江衣雪道。
上官瑤走過來,對小蝶和冰虓道,“好了,你倆難得見麵。去一邊玩吧。”
冰虓便拉著小蝶去河邊玩耍了。
“江樓主。”宰相上官瑤道,“以現在的實力,冰虓現在能執行任務嗎?”
“可以。頂多派個人在暗中協助。”
“好。給他配個虎頭麵具。”宰相上官瑤道,“帶他一起回京城。可能今晚就有個任務。”
“是。”江衣雪領命道。
宰相上官瑤從腰間的內袋中,摸出一張紙條。這紙條是昨天,宮頭的內侍急匆匆送到宰相府上的,寫著——
舒培慶,放手一搏,監察百官!
那紙條夾在上官瑤指間,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膽子放手一搏。”上官瑤冷笑一聲,隨手一揚,便將那紙條扔了出去。
那紙條在空中飄啊飄,飄啊飄,最後落到了河,被那滾滾河水帶向很遠的地方…………
中午時分,宰相上官瑤坐著馬車,和小蝶,還有血衣樓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長安。當然,血衣樓的人在進城前,早已潛於暗處,包括那冰虓。
馬車停在宰相府前,上官瑤下了馬車,卻沒進府,而是徑直去了太保府。
太保府中,淩如玉不在,他去屠魔軍團處理軍務了。葉輕眉和秋漓都在,聽到宰相大人來,連忙迎了出來。
“我和眉兒說幾句體己話。”上官瑤輕輕一句,便將其他人都支開了。
葉輕眉就陪著上官瑤在庭院中散步。她心有點忐忑,不知宰相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宰相上官瑤日理萬機,是沒有閑工夫來太保府找輕眉她們閑聊的。這一點,葉輕眉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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