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台,搭建在鈺州城有名的西子湖畔。
金玉樓台由“金風樓、玉露台”組成。金玉樓是一棟兩層的圓形塔樓。塔樓中央則是由白玉鋪砌而成的玉露台。站在二樓,可以四顧眺望西子湖畔的山色水秀,視野開闊,凡入眼簾,風物俱佳。
東境大都督呼延瑭拾級而上,走到二樓。此刻,正是傍晚。佇立樓上,放眼望去,但見漫天晚霞倒映在西子湖中。滿湖的碧波蕩漾,蓮花搖曳。二樓布設兩張主桌,分別是東境大都督呼延瑭和天策上將淩如玉的席位。兩張主桌一般高,代表著大都督和上將軍的平起平坐。
呼延瑭看著西子湖的勝景,微微頷首,自言自語道:“豹兒這樓搭建得不錯,選址很用心。”
繼而,他又仔細審視起那兩張主桌。審視良久,他開口對隨行侍衛道:“去把豹兒叫來。”
“是。”
大公子呼延豹正在金玉樓台督工建造,順便帶著他心尖尖的人兒柳詩詩,來這金玉樓台遊覽一番。一聽到父親大人叫他,呼延豹眉頭一皺,嘀咕道:“老爺子來做什?”但他還是即刻領命而去。
呼延豹見到大都督,很是恭敬地抱拳作揖道:“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東境大都督呼延豹擺擺手,捋了捋灰白的長須,道,“豹兒,這段日子,你辛苦了。這樓台建得不錯。”
“多謝父親誇獎,是孩兒應該做的。”
“嗯……”大都督呼延瑭接著道,“隻是這兩張主桌的位置得稍微調整一下。為父落座的桌子要比上將軍做的那張桌子,稍稍矮一截。記住了,整座金玉樓台中,主桌隻有一張,那就是上將軍坐的那張桌子。為父頂多算一個主陪。”
“這……”呼延豹還要爭辯。
大都督呼延瑭手掌輕輕一切,止住呼延豹的話頭,道:“就按我吩咐的去做。豹兒,你還年輕,閱曆尚淺,還不知道朝堂的暗流洶湧與風浪凶險。天策上將代表的是朝廷,他淩如玉更是貴妃娘娘的親信,把持軍權,權傾朝野。他這次來,為父已經從京城獲知些許信息。他沒有動我們呼延家,已是萬萬大吉。咱們切不可造次,怠慢了上將軍。”
“是!孩兒立即照辦。”呼延豹臉上陰晴不定。
父子倆的對話,被站在門外的柳詩詩聽得一清二楚。這下,她大概明白,那個呼延豹大公子密謀的一切,都是避著他的父親,自己一人所為。而在這鈺州城內,在這東境,若無大都督的鼎力支持,呼延豹的算盤打得再響,怕是也難如願。
在這都督府,雖然呼延氏將她柳詩詩視作工具,但呼延豹大公子對自己還算情真意切,頗有幾分真情。自己想勸住呼延豹,可又礙於淩如玉的威脅,不能提點得十分明白和露骨。再者,憑自己的低微身份,即便苦苦相勸,怕也勸不住呼延豹大公子。
聽了剛才呼延父子的對話,怕是大都督呼延瑭對他兒子的冒險行徑是一無所知吧。為今之計,或許隻有大都督呼延瑭能止住他兒子的禍事了。
柳詩詩想了想,悄然掩身而去,在金玉樓台園子的一條石道旁的大樹下候著。這條石道通往大門。若要離開金玉樓台,都要走這條石道,去往大門。
過一會,大都督呼延瑭果然邁著方步走來過來。待他走到近前,柳詩詩閃身,從大樹下走出來,微微欠身施禮道:“詩詩講過大都督。”
大都督呼延瑭從上到下打量她一番,沉聲道:“詩詩,你怎會在此?你不是應該在翡翠山莊,陪上將軍嗎?”
“是上將軍親口命大公子把奴婢接走的。”
“那你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啊。你最適合的地方,應該是在春潮別苑。”
“不敢欺瞞大都督,是大公子帶奴婢來此的。”
“哼……”大都督呼延瑭叱道,“好大的膽子啊。既是如此,你竟還敢主動出現在本都督麵前。是要主動受罰嗎?”
“詩詩冒死來見,隻為奉上一句忠言。”
大都督呼延瑭直視著柳詩詩,冷冷道:“說。”
“都督。”柳詩詩一下跪在地上,“懇請大人規勸大公子,安分守己,不可押上身家性命,心生妄念、冒險妄為。”
“心生妄念?冒險妄為?”呼延瑭疑慮道,“說的是他對你嗎?”
“奴家一介賤婢,何足掛齒。大公子對奴家做任何事,都理所當然,怎會押上身家性命?!”
“那你所指何事?”
“奴婢言盡於此。大都督英明睿智,定能猜透奴婢所說之事。”
呼延瑭想了想,小聲道:“詩詩,你是指上將軍淩如玉?”
柳詩詩沒有答話,隻即刻頓首伏地,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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