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安排？”老萬問鄭教授。

    鄭教授還沒來得及說，寧姐就插上來：

    “我還是想把媽帶去美國，我同學已經幫我聯係好安德森癌症中心，那可是全世界最權威最好的癌症治療中心，去了就可以安排住院手術，不用排隊等候。”

    老萬說好，他和鄭教授說：“你就聽你女兒的安排，錢你不用擔心，花多少都可以……”

    寧姐趕緊說：“謝謝萬總，錢我們自己已經有安排。”

    老萬擺了一下手，繼續和鄭教授說：

    “你又臭又硬，一輩子沒有向我開過口，這一回，我卻一定要讚助你，多少錢都一樣，不為別的，活到這個年紀，我老萬還看得起，還敬重的人沒有幾個了，我這個不是在幫你，是自私，是在了卻自己的心願。”

    老萬這話說得很重，病房的人都有些動容，鄭教授朝老萬拱了拱手，說：

    “老萬，你這心意我領了，謝謝你，不過，美國我說什也不會去，就賴在這了，在這，醫保就可以頂了，真用不了多少錢。”

    “為什不去美國？”老萬問。

    “不值。”鄭教授說，“也沒必要，現在國內有點錢的人，一得了癌症，喔吆，就都跑去了美國，結果，有幾個治好回來的？

    “那個誰，老魯不是患了淋巴癌，也被送去了美國，結果根本沒什效果，最後他自己要求還是回來杭城，這一去一來，飛機十幾個小時，吃多少的苦，時間還耽誤了。

    “連喬布斯都救不了自己的命，你們還認為，有錢，可以進什世界頂級的醫院，就可以救命了？美國就可以包打天下了？

    “要我看，很多人都是過度治療的結果，一聽說癌症，患者和家人就都嚇壞了，要是還有幾個錢，就拚命往麵扔，結果是把人當成了實驗室的試驗品，並不能使病情好轉，反而使病情惡化，十個癌症患者，有九個是過度治療的，還有一個，是沒錢過度的。

    “喔吆，要是去統計一下，那個沒錢過度的，說不定還比那九個活得更久，癌細胞也是人自己體內的細胞，會癌變，是因為不良的長久的生活習慣造成的，其實隻要改變生活習慣，就可以製止……”

    “別胡說了！”寧姐叫道。

    “我怎胡說了，你看看有多少人，進來的時候好好的，一聽說自己得了癌症，整個人馬上就癱掉了，出去連路都走不動，要扶牆了，你說，就這幾個小時，是身體的突變，還是心理的？依我看，就是自己把自己嚇壞的。”

    “你看著精神頭很好。”老萬說。

    鄭教授笑著：“是啊，我想通了啊，不就是喉癌啊，又沒有擴散，沒擴散的腫瘤，和一個結節有什區別，有什好怕的，動手術拿掉就是，大不了就是手術之後，我這張臭嘴，和人鬥嘴不那利索，會漏風了，這有什。”

    寧姐惱了，她叫道：“哎呀，每次一說起正經事，你就出來一套奇奇怪怪的說法，真是受夠了你，你是大學教授，不是農村的老太太，要相信數據相信科學，什是數據你不知道嗎？美國的癌症五年生存率是66.9%，日本是62.1%，中國是40.5%，這個就是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