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起學習”的來源

    ……

    “就是這個情況。”楊春梅低沉地說。

    “梅姐，我覺得還是得看你是怎想的。”常英穎很快捋清了思路。“我之前也查過，按照這個學校的實力來看，一個年級五百多人，至少一半的人都能進市一中。一中算是市數一數二的學校了，也相當於半個腳邁進了重點高中。如果林棗陽以後的目標是考上大學，能進一中就夠了；要是想考得再好一點，還是得進實驗班，那至少是年級前一百名。當然，林棗陽要想走藝術這條路，那還得另作考慮。”

    楊春梅歎了口氣。藝術是這好走的嗎？她隻希望他能把成績放在第一位，等他長大了，有能力判斷了，也多個選擇多條路不是？

    “梅姐”，常英穎突然想到了些什，“你說簽合同之前公司跟你打過包票，要以孩子的學業為重，那現在中止訓練是可以的嗎？”她停頓了一下，“合同上有沒有明文規定？或者你沒有相關的語音或者文字記錄？”

    “這……誰曉得。”楊春梅很是茫然。

    見常英穎如此嚴肅認真，她心都懸起來了：“這個很重要？”楊春梅急迫地問。

    常英穎麵色嚴肅：“既然是簽過合同的，那所有違反合同行為都是違約，我建議還是趕緊回去仔細看一下合同條款，看他們允不允許間斷訓練，要不然，就算棗陽同意，人家公司也是不允許的。”

    “對。”孟趙頫在一旁應和。涉及商業合同的話，事情就沒這簡單了。

    楊春梅一臉愁容：“簽字的時候哪曉得這多，那合同全是法律，我跟他爸也看不懂，人家專門派人跟我們解釋了的，我們看還挺人性化，我就簽字了……我也是看棗陽想去學……要不我現在跟他那個經紀人打個電話？”她剛掏出手機，就被常英穎攔住。

    常英穎抬起手表給她看：“現在已經快九點，人家早下班了，打過去人家不一定接，而且這種事情，還是正式一點要好。”

    “明天我假期，一天都在擱家閑著。你要有空閑的話，我再陪你打個電話？”

    “欸好好好。”楊春梅求之不得。

    “那個公司的合同還留著嗎？”常英穎問。

    “留，留著呢。”楊春梅忙答，說著便要站起來去找來拿給她。

    常英穎一把將她拉住：“不著急，我也不是專攻這一塊的，明天我再請做律師的朋友幫忙看看。現在不如想想有沒有什兩全的辦法，能讓棗陽既不會落下學習，也不至於冒著違約的風、強迫他停掉訓練。”

    “他們老師專門補的課，我們也沒辦法不去。難不成還能找到比他的老師更能適合教他的人嗎？要真有這強的能力，我也付不起啊。”

    說著，楊春梅又深深地歎了口氣。“還是怪我們倆沒能力，連孩子上個興趣班的錢都拿不出來，隻能靠公司。現在成績下滑了，給他找個對得上時間的補習班的錢也沒有。”

    常英穎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要不——”常英穎突然說道，“以後每天放學了，讓棗陽跟樂言一起去她外婆家學？”她跟孟趙頫的工作時間都不是很穩定，現在常樂言放學後，一般都是到馮厚粲家去，寫寫作業看看書，馮厚粲擔當了他們夫妻倆的角色，來負責常樂言的學業。

    馮厚粲教了大半輩子的書，教書育人這件事，早已成為她如呼吸一樣的習慣。她曾笑道：不像是她在教人，是常樂言在給她解悶。

    楊春梅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些——馮厚粲她老人家是退休教授，教一兩個小學生肯定是沒問題的……

    “如果你放得下心，不如就讓她來教。”常英穎道。

    念及馮厚粲的身體，她心還是過意不去：“算了吧，這……太麻煩她老人家了。”

    常英穎開始打感情牌：“她教書都成慣性了，每天就盼著拿這點時間來找點樂子呢。”

    “你別擔心她身體的問題。我們平常工作也忙，沒辦法一直照看她，你讓林棗陽過去，多個孩子熱鬧點，她心情好了，身體自然更好。”

    “況且，這也不需要花銷。”

    楊春梅越聽越覺得靠譜，但還是不大敢請他們幫這大個忙，直到常英穎說到這，她坐不住了：“這怎行！”楊春梅驟然提高了音量，“錢肯定是要給的。”

    她肯定不能白讓馮厚粲這辛勞，尤其是……楊春梅心一動，更加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