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天理沒有說話，依然冷冰冰地注視著小雲。

    似乎並不在乎她的言語。

    “她，也是天理！”

    小雲淡淡地回答。

    林啟更弄不明白了。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小雲解釋道：

    “她是我，我也是她！”

    “準確的說，我是從她身體之中分裂出來的意識體！以神之眼的形式，附身到了小雲身上！”

    “剛才，我徹底覺醒了，這才能化身天理的形態！”

    林啟明白了一些。

    “也就是說，她是真正的天理，你是她的意識！”

    “不錯！”

    小雲深吸口氣。

    “林啟，還記得父皇提到過的三枚神之眼嗎？”

    “其中有一枚是主宰，就是小雲的這一枚，上麵是天理的意識與部分力量！”

    “另外兩枚，是天理意識脫離本體時，帶走的欲望與使命！”

    “最初，我一直以為，你得到的使命神之眼，是真正的主宰。”

    “但現在看來我猜錯了，我手中的彷徨，才是真正的主宰！”

    小雲望了眼林啟，見他若有所思，進一步說道：

    “你可以把這三枚神之眼看成是天理的三個‘我’！”

    “自我，本我與超我！”

    “彷徨是自我，欲望是本我，而使命則是超我！”

    “決定逃離天理本體的意識，正是自我。而一同還帶走了一些欲望與使命。”

    “叛徒！”

    白發天理聽到這，冷冷地吐出了這個詞。

    這也就等於是認同了她的這番話。

    林啟詫異道：

    “可是，你，你的意識為什逃離本體？”

    “因為，我知道，她毀滅世界，然後締造輪回的做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小雲反問：

    “想必，你聽說過大預言吧？”

    “我聽神明提到過。”

    林啟點點頭，不否認。

    但說實話，那個大預言說得模棱兩可。

    “大預言中提到過輪回的事，但實際上，那隻不過是天理每次在文明沒法得到有效控製時，采取的極端手段罷了！”

    “隻要天理感覺到沒法壓製文明的提升，她就會采取極端手段，毀滅一切，然後又以創世神的身份，讓一切重新開始！”

    “提瓦特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輪回了！”

    “林啟，大預言提到你會打破輪回，是真的！你也辦到了！”

    小雲的這句話一出口，林啟就脊背發涼：

    “你這話什意思？我辦到了？可我現在還麵對著天理，還沒交手！”

    白發天理哼了一聲，開口嘲諷道：

    “沒錯，林啟，你的確辦到過！不過，她還沒有告訴你，後果是什！”

    林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小雲。

    後者歎了口氣，說道：

    “你辦到過——的確是這樣！”

    “算上這一次，你已經挑戰天理足足七萬五千六百二十一次了！”

    林啟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該說什了！

    他已經挑戰天理七萬多次了？！

    小雲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

    “不用懷疑，你的每一次挑戰的結果都一樣，你能獲勝，但一切的一切，都毀滅了！”

    白發天理忽然開口：

    “你還忘記說一點——林啟在決戰中，得到了全提瓦特以及整個人類世界所有生靈的力量幫助，這種力量的規模足以打敗我！”

    “可問題就是，這種力量不但能打敗我，也足以強大到摧毀這個宇宙！”

    “林啟，我來告訴你最終結果吧！”

    “這七萬多次的決戰，你都贏了，但每一次的勝利，都隻會剩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飄蕩在空無一物的宇宙中！”

    “那可是真正的億萬年的孤寂啊！”

    林啟渾身微微顫抖。

    白發天理的話，就是在故意刺激他，打擊他的意誌力。

    在她看來，讓林啟知道真相，才能真正的瓦解他的戰鬥決心！

    因為，一上來直接動手，半路偷襲等等方法，在無數次的輪回決戰中，天理都用過了。

    都無濟於事。

    所以，這次她決定反其道而行之，讓林啟知道真相，知道一切！

    果然，她看到林啟茫然起來。

    “我，我居然會毀滅一切？兩個世界，宇宙萬物，都被我……”

    林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甚至懷疑是白發天理在欺騙自己，但當目光投向小雲，卻看到後者無奈地點點頭，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林啟大受打擊。

    想不到一直以來以為自己是在阻止天理毀滅世界，但最終，自己不但沒有拯救世界，反而毀滅了一切……

    “每次你都是這樣毀滅一切，然後後悔，痛苦，孤獨……”

    白發天理故意嘲諷道：

    “還記得大預言中提到的大輪回嗎？哼，你以為是我操縱的大輪回？錯了！”

    “是你操縱的！”

    “這數萬次的大輪回，都是你的傑作！”

    “不可能，我都毀滅一切了，怎還可能進行大輪回？！”

    林啟怒吼道。

    “時間！”

    白發天理打斷他。

    “時間的力量，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知道你孤獨地在空無一物的宇宙中飄蕩了多久，你終於掌握了時間的運用。”

    “於是，你回溯了時間！”

    “讓宇宙重新回到了初創的那一刻！”

    “天理隨之重新誕生，而你也因為力量耗盡，進入正常的人類輪回，新的一次大輪回，就此開始！”

    聽到這，林啟覺得胸口悶得難受，異常壓抑。

    “我不知道大預言為何會說這一次你有機會打破輪回！重塑秩序！”

    “但在我看來，你依然還會失敗！甚至就連你聽到這個真相時露出的表情，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白發天理咬牙切齒地說道。

    數萬次的較量，絲毫沒有減弱她的憤恨。

    小雲望著林啟，雖然不忍，但還是說道：

    “天理是天地間的第一位真神，她出現之後，就洞察了宇宙之前發生的一切，知道了前世輪回的情況，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出現，然後著手消滅你！從而不可避免的引發出再一次的輪回大戰！”

    “我……已經感到厭倦了，所以，這一世，我想要幫助你，一起對抗天理本體！”

    “你幫我？你怎幫我？”

    林啟有些恍惚地望著她。

    “你也說過，你的力量也遠遠不是天理本體的對手，鍾離也說過，我的實力還不及天理的三分之一！我倆加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我還是會因為某種特殊的機緣，得到兩個世界的力量，消滅天理的同時，也會摧毀萬物！”

    “該死，這個結局，難道已經注定了嗎？！”

    林啟悲憤不已。

    不殺天理，世界毀滅！

    殺了天理，宇宙毀滅！

    好像不管他怎做，都是錯的！

    白發天理陰冷地嘲笑起來：

    “如果硬要說這一次的決鬥有什不同的話，那就是你比之前，更動搖了，哈哈，果然啊，與其一上來就用力量壓製你，還不如讓你知道真相的好，你自己就會喪失鬥誌！”

    林啟明明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但他卻一點勁頭都提不起來。

    必輸的局勢，他要如何破局？

    難道他真愛的一切，注定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