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把白扔進後車座，林濟臣跟著也坐了進去，我和張也各自就位，我回頭問林濟臣：“為什不是明走？”

    “我明有事兒要處理，你明要不也跟我一塊兒去？”

    “我就不去了，我得去我奶奶家，明你把我們帶到地鐵站就行。”林濟臣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發動引擎，先去了張他爸家，看他精神還不錯才安心的走了。車走在路上，雖然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但是立交橋上依舊很堵。在起步停車之間，白終於不負眾望一點兒沒糟踐的吐了林濟臣一身，我看見這情況趕緊靠邊停車。林濟臣第一反應就是開車門下車，他把車上的紙巾全都用光了也沒能把身上的嘔吐物擦幹淨，最後幹脆把上衣脫了，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

    吐過之後，又被車外的風一吹，白意識有些清醒了，坐起身，大著舌頭問：“這是哪兒啊這是？”

    林濟臣光著膀子走到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白失去重心，一下就倒栽到馬路牙子上，林濟臣拽著白胳膊把他拽起來，半蹲著，手指他的鼻子，怒不可遏的道：“一會兒上了高速你要是敢吐，我就把你順著窗戶扔出去。”

    白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癡笑了幾聲，剛要話，“哇！”地一聲又吐了出來，這回林濟臣倒是閃得快，撒開白的胳膊，向後蹦了老遠。不出意料的，白臉著地，趴在了他自己剛吐出來的那一灘東西上，惡心的我都直咧嘴。

    林濟臣好像已經被眼前的情況惡心得不能動了，我怕白淹死，趕緊熄火跑過去把白扶起來，把他上衣也剝下來，忍著惡心給他把粘在臉上、頭發上的不明物體擦幹淨，然後我也去垃圾桶那兒幹嘔了一會兒。

    折騰了十多分鍾，車子終於再次開動。白抱著林濟臣的腰，躺在他的腿上，林濟臣掙紮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白的手就像鉗子一樣，根本掰不開，最後他隻好假裝滿不在乎的看起了手機。

    等紅燈的時候，我從後視鏡看著倆光膀子大老爺們兒抱在一起的畫麵，著實有些香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張一直坐在副駕駛座上默不作聲，這時候拍了拍我放在檔把上的手，有些不滿的了四個字，“好好開車！”我衝他呲牙一笑，不再向後視鏡瞄。

    回到大院，我先去洗了個澡，張和林濟臣也陸續衝了涼，玉蘭姐拿出一件她的衣服給我換上，是一件灰色的粗布麻衣，在衣襟處還印了一朵蓮花，我穿上還真有修行人的意思。

    最大的難題是，還得給白洗澡，他現在滿身都是怪味，不洗就是汙染環境的存在。林濟臣和張從玉蘭姐屋搬出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院子中間，玉蘭姐告訴我們這本來是給病人用來泡藥浴的。我們幾個人一點一點把熱水一桶一桶倒進大浴桶，林濟臣讓我和玉蘭姐先回屋休息。他們倆把白扒光，粗魯的把他扔進了浴桶，白這才清醒過來。

    這一晚我並沒有睡好，後背上被我媽用三角尺打過的地方應該已經青了，根本不能著床，把我疼醒了好幾次。我迷迷糊糊的看見張進來了，我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了半張床，他躺下之後抱住我，我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沒有再醒來。

    第二早飯時間，白揉著腦袋，一臉宿醉未醒的狀態，坐到了我旁邊，玉蘭姐給他沏了一杯茶，白還不忘跟人家了聲“謝謝！”，對麵拿著一本線裝書一邊看一邊喝茶的林濟臣瞥了愁眉苦臉的白一眼，冷哼一聲，“不會喝酒就別喝酒。”

    吃過早餐，玉蘭姐給我的手換了藥，我又想給她梳了一種別樣的發髻，他們幾個人趕緊拽著我就往外走。

    林濟臣開車把我們送到了最近的一個地鐵站，我們下車後，他將車窗玻璃降下對我：“下午五點以後再給我打電話，其他時間我關機。”

    我拿出手機翻了翻，發現一個很無語的事兒，“，大佬，我好像是沒你電話。”

    我們這才發現，認識這久，經曆了許多事情，但是我們互相根本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

    交換了電話號碼和微信之後，林濟臣開著車駛離了我們的視野。

    奶奶家距離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南轅北轍，坐地鐵也至少要兩個時才能到，我上地鐵之前給我奶奶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這就過去，奶奶她中午準備了炸醬麵等我過去吃。然後加掛了電話。

    雖然我這次過去奶奶很可能準備了一頓臭罵，但是奶奶還是做了我最愛吃的炸醬麵，即使奶奶信佛之後，醬料就都變成了素的，那我也愛吃。

    奶奶家在燕平市一個靠北的城區，她那個區是回遷房，所以基本上住的都是原來住平房時候附近的老鄰居。

    我帶著張和白進到區，院子曬太陽的爺爺奶奶大爺大媽們都跟我打招呼，問我是不是帶男朋友回來給奶奶看。我都隻是衝鄰居們擺擺手，尷尬的笑笑，趕緊鑽進了門洞。

    奶奶所居住的這個區是新建成沒多久的，每棟樓都配有電梯，我們三個人坐上電梯，張突然捂著胸口：“不知道為什，一進樓門我就開始覺得胸口很悶。”

    如果是普通人我可能會以為他心髒病要犯了，可是張又不是活人，到底是什原因造成的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隻好一下一下摩挲著他的胸口，可是並沒有起到什作用。

    “叮！”，我們到了，出了電梯就聞到了從奶奶家飄出的燃香的味道。我挽著張的胳膊向右拐進了一扇貼著春聯的防火門，白跟在我們的後麵。張越走越慢，走到奶奶家門的時候，他扶著門旁邊的牆，一臉痛苦。

    我皺著眉問他：“要不你出去試試會不會好點？”

    張捶了捶胸口，站直之後，拉扯了下衣服，站到我身後：“沒事，你叫門吧。”

    我回頭疑慮的看了看他，他抿著嘴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我扭過頭，猶猶豫豫的慢慢敲響奶奶家的鐵製防盜門，喊道：“奶奶！我來啦！”

    不一會兒就聽見奶奶穿著拖鞋往過走的聲音，鐵製防盜門麵的木質防盜門從麵緩緩打開，一臉慈祥的將鐵門推開，：“你還帶了朋友來啊？”

    張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但是卻目光如炬，聲音鏗鏘有力的老人，又看到了老人身後的唐卡佛像，笑著了句，“奶奶好。”

    我隻聽背後“咕”一聲，回身隻看到徐冉死屍倒地。我抬眼愕然看到，奶奶家大門對麵牆上貼著用梵文、藏文、漢語寫著“唵嘛呢叭咪吽”的六字大明咒此時熠熠生輝，再回頭看屋子唐卡上盤坐著的藏傳觀音像周圍，散發出細的光暈。我一下就明白了，張剛剛那難受的原因。

    還好奶奶的注意力在突然暈倒的人身上，沒有看到這些異象，這些異象也隻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奶奶和白都彎著腰要去扶躺在地上的徐冉的屍體，我趕緊拉起奶奶，我怕她碰到張一下就能感覺到異常，我奶奶以前可是刑警，一個人是死是活她一碰還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