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
從本相到本官,從本官到李某,從李某到為兄。
從陳大人到陳兄。
這都是質的改變。
兩個人都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陳珂笑道:“客氣了客氣了”
“這不是我應當做的?”
“李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說著,陳珂感慨了一聲說道:“這郡縣製本就是李兄負責,隻是之前因為愚弟的緣故,暫停了”
“愚弟心中深感慚愧”
“現如今能夠令李兄的這項提議繼續進行,愚弟心中感慨萬千啊”
李斯也是笑的,兩個人推杯換盞,彷佛手的不是水,而是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對了,陳兄啊”
李斯忽然是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陳珂,神色有些許嚴肅的說道:“前兩日為兄的府邸中,來了兩個人”
“他們自稱是儒家的人,跟那位儒家現在號稱「小孔子」的孔家家主似乎有些許關係”
“並且,是奉了那位的命令,前來找我的”
“言語之中,對陳兄和朝堂之間的關係、和我之間的關係,多有挑撥”
說到這,李斯幽幽的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憤怒。
“這實在是太令人憤怒了!”
“愚兄當時還未聽完,便是將其兩人給轟了出去!”
“隻是現在倒是有點後悔,愚兄應當聽完的”
“那樣子,現在才好告訴陳兄,他們的打算啊”
陳珂聽了李斯的話,臉上同樣是帶著一抹憤怒:“竟然有這樣子的事情?”
“李兄做的對!”
他歎了口氣:“唉,也不是我小肚雞腸。”
“隻是儒家這等人,當真是活躍。”
“今日我麵見陛下的時候,陛下也是對這儒家很是不滿。”
李斯眼睛中劃過一抹暗光。
陛下對這儒家也是不滿?這話李斯是信的。
一來,陳珂沒有這個膽子去說始皇帝沒有說過的話。
二來,始皇帝確實是對儒家很不滿。
三來,即便這是假的,李斯也想讓這個事情是真的。
因為李斯是法家。
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這種時代下,還沒有什「儒為皮,法為骨,陰陽五行名家道家農家為筋」的說法。
這種情況下,不管如何,唯有一家能夠霸占一國!
而他是法家,自然想讓法家繼續昌盛下去!
以法治國!
這便是李斯的最高夢想。
所以,陳珂所說的話,一下子就是說到了李斯的心。
兩個人瞬間就是在對方都知道的情況下,在暗中結下了同盟。
反對儒家!
打倒儒家!
當然,這恐怕隻是李斯一個人的口號。
而陳珂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想的更多。
儒家當然不能成為大秦的主流,至少在陳珂活著的時候別想!
儒家可以成為一個表麵的文化。
就是那種,我說我是儒家,我就是儒家!
我把你打死了,我把你的國家欺壓的站不起來了,你要跟我講道理,我就說我是以和為貴!
我是以「仁」和「中庸」為核心!
何為陳珂心中的「中庸」?
我是第一,但是沒有跟第二拉開萬倍以上的距離,這就是我的中庸!
隻是這個時候,暫時拉上李斯這一條大船,並沒有什壞處。
這是一定的。
畢竟,現在儒家已經初具雛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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