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珂的規劃,李斯的心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幅宏圖。
天下間無數有才華的人,全都是通過文選大賽匯聚到鹹陽城中。
紛紛湧湧的人群將鹹陽城變成了最強大的城市。
這隨便找一個人,就是大才,就是胸中有韜略,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人。
當然,李斯也知道。
通過篩選後的人,定然不會是如同那些酸儒一樣的人。
但他還是為這樣子的未來傾倒。
李斯不曾害怕。
因為他知道,即便這樣子的規劃能夠完成,至少也需要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他會在哪?
塵歸塵,土歸土了。
雖然他喜歡權力,喜歡將權力掌握在手中,害怕失去自己的權力。
但他更加清楚,隻要不失去皇帝的聖心,他就絕對不會失去自己的權力。
即便是原本的曆史中,若是始皇帝不突然崩殂。
甚至若扶蘇不是那迂腐,不是那信任、依賴蒙恬,李斯也不會謀反。
李斯的謀反,看似是在趙高逼迫下的巧合,實則是必然的事情。
因為扶蘇對蒙恬的信賴,超過了一個皇帝應該對臣子的信賴,這會讓其他的臣子,尤其是和蒙恬不一個陣營的臣子害怕。
哪怕是對一個孤臣,也不當如此。
更何況,蒙恬還不是一個孤臣?
陳珂看著李斯的思緒紛飛,臉上帶著些許笑意:“李兄難道被我描述的這景象,給震懾到了?”
“我看你這一臉的神遊天外。”
李斯笑了笑,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看著陳珂,略微感慨。
“從去歲的文選賽開始,陳兄就開始布置這一切了吧?”
“不,不是從去歲的文選賽開始。”
李斯稍加思索便是說道:“是從陳兄最開始對儒家出手,應當就已經布局這些了。”
“這些事情環環相扣,可是看起來又好像沒有什聯係。”
“草蛇灰線,伏脈千。”
李斯看著陳珂,這一刻的他覺著陳珂當真是深不可測。
“陳兄當真是好算計,好城府啊。”
“胸中謀略較斯,不知強了多少倍。”
“若是陳兄能夠奮起直追,不過一年半載,這右丞相的位置,非陳兄莫屬。”
陳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有些尷尬。
是不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難道他自己心還不清楚?
他隻是隨手的反擊而已,根本沒有想那多。
而當去歲夕日的時候,他在皇帝的那一聲囑托下恰覺今昔非他日,往事不可追後,才開始著手思索。
思索如何讓大秦變得更強大。
思索如何對付六國的那些遺貴。
而當他將那些隨手布置的環節一一串聯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為那些六國之人布下了一個死局。
一個無法掙脫的死局。
陳珂攤了攤手,看著麵前的李斯說道:“李兄這話說笑了。”
“休說我本身沒有那個能力,便是我有那個能力,我又不是李兄這種人。”
他砸了咂嘴:“若是換做我,我一年能夠休他個三四個月。”
“沒有陛下的詔令,休想讓我幹活。”
“整日除卻睡覺就是吃東西,亦或者去看樂舞。”
陳珂看著李斯道:“唯有如同李兄這般,發自內心喜歡處理政事的人,才能夠擔當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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