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順著陳珂的眼神看過去,就看見了正在走來的兩個人。
他臉上閃過一抹訝異:“咦?李將軍竟然也來了?當真是稀奇啊。”
陳珂看向遠處正在走來的兩個人,上一封書信中,嬴政已經與他講過了來的人是誰。
也說了為什要讓李信來。
但現在,陳珂著實是沒有時間能夠抽出手來,去解決李信心的矛盾。
一張大網正在鋪天蓋地的鋪墊,此時此刻,每個棋手都在拚命地落子,就怕自己的時間來不及。
等到兩個人來到了他的麵前,陳珂才是笑著說道:“兩位一路舟車勞頓,當真是辛苦了。”
“坐吧。”
王賁見著陳珂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也是了然,看來他們來這的消息,陳珂已經是知道了、
當即也不客氣,直接拉著李信坐在了一旁。
“少....哦不,奉常啊,我們奉陛下的命令前來蓬來洲,聽從總督的命令。”
“我為州軍都督,這位是李信,是州軍副都督。”
李信此時也是開口,看著陳珂,神色慵懶而又散漫,他坐在那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總督有什事情,找王兄就可以了。”
“我來也就是擔一個虛名,平時也不會做什事情的,也不會掌權,一州的軍事大權,全然在王兄的手中。”
這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對麵的陳珂突然變了臉色。
陳珂一臉冷漠:“既然如此,那你便滾回鹹陽城去,讓陛下再給我派來一個州軍副都督。”
他合著眼簾:“不要在我這刷你的那些小脾氣,我不是陛下,也不是其餘你的兄弟、長輩。”
“我這不養閑人。”
李信看著陳珂,心一愣,他沒有想到陳珂竟然會這樣子跟自己說話。
他有些驚詫的看著陳珂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陳珂抬起眼眸,看著李信,他伸出手阻止了正想要說話的王賁,隻是說道:“你是誰?”
“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誰?”
“難道你的名字很重要?”
“在我這,你不過是一個臨陣逃脫的懦夫、一個占用民脂民膏,享受了無數的利益,卻不知道回報朝廷、回報帝國的蛀蟲。”
陳珂看著李信說道:“你還能是誰呢?”
李信有些沉默,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著,而此時王賁和扶蘇都是坐在一邊看著這個場景,心有些擔憂。
自從那次失敗之後,李信的精神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
如今這樣子刺激他.....
李信卻是啞然一笑,他看著陳珂,神色反而是顯得鄭重了些許,身體也是下意識的坐直了。
他望著陳珂說道:“陳總督,那您想要我做什呢?”
李信苦笑一聲,雖然身體依舊是下意識的坐的筆直,但眼神中卻是一片死寂。
“我隻是一個廢人而已。”
“當年與楚國一站,若不是我,如何會犧牲那多的秦軍將士?”
“如今,您為何還讓我執掌軍隊呢?”
“難道就不怕當年楚國的舊事重演?”
陳珂隻是挑了挑眉,看著李信說道:“你隻記得楚國的一次失敗?”
“秦王二十五年,你與王賁將軍一同攻打燕國,覆滅燕國的事情難道你忘記了?”
李信沉默不語,片刻後到:“那是王賁將軍的功勞,與我其實無關。”
陳珂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秦王二十六年,你與王賁將軍一同滅亡了齊國的事情,也是王將軍的功勞?”
李信微微點頭:“不錯。”
陳珂隻是歎了口氣,而後看著李信說道:“李信啊李信,本來我是不願意問出這個問題的。”
“但現在我反而是十分好奇了。”
他凝視著李信的眼眸說道:“究竟是什東西,讓你在陛下覆滅了六國之後,開始韜光養晦?”
“你借著當年楚國的一次大敗,到底要隱藏自己到什時候?”
“你在擔心什,你又在害怕什?”
陳珂看著李信,臉上都是困惑:“天下的事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但關於你的這個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這一點的確是真的。
後世中,很多曆史記載,關於李信的故事中,都將李信說成了一個自從楚國大敗後就頹然的形象。
但其實真正的去看曆史記載時候,就會發現。
李信在秦王政二十五年、秦王政二十六年,分別以副將的身份參與了滅燕、滅齊的功勞。
在秦王政二十六年滅亡齊國的時候,他的功勞甚至比王賁的功勞還大。
而從這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在出現他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是開始流傳李信在楚國大敗一次之後,就開始頹廢的事情。
而時間久了,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這個事情。
除了兩個人。
一個王賁,一個嬴政。
因為當初派遣李信的是嬴政,而跟隨李信一同覆滅兩國的則是王賁。
唯有這兩個親身經曆的人方才明白,眾人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一種偏差。
而這種偏差讓王賁、甚至是嬴政都有些避諱莫深,甚至開始刻意的欺騙自己。
他們覺著,能夠讓眾人的記憶都發生改變,這恐怕是仙神之術。
嬴政此次將李信派遣而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陳珂勸李信走出陰霾,而是想讓陳珂看一看,李信的身上是否有法術的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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