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樊牧野才想起來,這位陳總督可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自己怎敢在這個時候有什旁的心思的?
他端起酒杯,用寬大的袖子遮擋住了額頭上的汗水。
而陳珂也沒說什,就像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笑著與旁人說話。
一場宴會很快就結束了。
月亮的光逐漸變得越來越亮,甚至有些入駐東天的時候,這場別開生麵的宴會終於結束了。
走在臨淄郡的街道上,樊牧野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幽幽的感歎了一句說道:“總督大人,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仿佛是為了應和他的話一樣。
“那是自然的。”
樊牧野心頭一緊,猛地轉過頭去,就看見田承三人站在自己的身後,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走著。
他臉上的緊張之色緩慢褪去,無奈的說道:“三位怎在此處?”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是啞然一笑:“是我忘記了,魏候府便在我府邸的不遠處。”
田承拱了拱手,顯得十分溫仁。
“樊令長可介意與我三人一道?若是不介意,便一起走一段路吧。”
樊牧野自無不可,隻是點了點頭。
四個人漫步在這街道上,臉上的神色中都是帶著些澹澹的緩和,沒有任何的情緒。
“哈欠。”
這一片寂靜中,一道哈欠的聲音陡然響起。
魏新打了個哈欠說道:“樊令長,方才宴會上,你與總督在打什啞謎?”
樊牧野並不介意魏新知道,畢竟方才宴會上的事情,任誰都是能夠看出來的。
於是,他坦然的說道:“沒什,隻是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所以總督警告我了一下而已。”
魏新砸了咂嘴:“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還是你們這些大族之人厲害啊,我們這些人見到總督,別說是不該有的心思了,就連稍微一些小動作都不敢有啊。”
他指著田承說道:“你瞧瞧,這堂堂齊候見到陳總督之後,就變成了膠東郡郡守。”
“甚至還是一位什事情都不敢做的郡守。”
田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為什要引以為恥呢?”
“我雖然是朝廷赦封的齊候,但也是陛下、總督任命的膠東郡郡守。”
“至於什都不敢做。”
他笑著搖頭,語氣中帶著嘲諷和鄙夷:“你真的以為總督會什都不管,什都不顧?”
田承微微的低著頭。
他看著麵前的地麵說道:“太傻了。”
“當總督麵前雜亂無章的東西被拆除後,第一個遭殃的一定是那些有問題的人。”
“敢在總督的麵前搞小動作,是不要命了?”
田承瞥了樊牧野一眼:“你說是?樊令長。”
樊牧野苦笑一聲,此時的他已經知道這位來找自己是做什的了。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而後才說道:“田郡守說的對,老實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方才是為官之道。”
“即便是權、財在怎好用,也沒有「命」重要啊。”
“在陳總督的麵前,誰敢揚言自己不會死呢?”
說完這句話後,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默當中,魏新隻是吃吃笑了兩聲,餘缺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種情況。
前方出現了岔口,田承站在路口中央,身體上是白色的月光。
“此處有岔口,我等恐怕是要分開了。”
他別有深意的說道:“樊令長,你我恐怕要分道揚鑣了吧?”
樊牧野此時卻是搖著頭,他的眼睛看著田承,微笑著說道:“何至於此呢?”
“此條路我是知道的。”
他指著遠處說道:“我即便是走另外一條路,也會在那條路的盡頭與三位相匯。”
“畢竟我們三個的最終目的地都是一樣的。”
“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走一樣的路了。”
田承不可知否的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那便走吧。”
.........
茫茫草原之上
無盡的草原被風吹動,些許若有似無的寒冷肅殺席卷了這一片青蔥的,在黑夜中發黑的地麵上。
遠處的大軍中,些許火焰升騰,似乎能夠照亮些許的黑色。
匈奴的勢力遍布了整個草原,他們的強大讓許多西域的小國感覺到畏懼。
朝廷鎮守北疆的人,對北疆匈奴都是有仇恨、憎惡,怒火的。
這些怒火化作了點點的溫度,讓他們在這冷的夜晚也能夠安眠。
韓信坐在帳篷中,帳篷燒著些許的火把。
火焰的溫度不斷地升高,而後纏繞在這帳篷中,久久不能夠散去。
他按了按額頭,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手中的筆卻是沒有停下來。
又是一年的秋冬之際了,往日的匈奴便是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的。
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南下,因為他們必須攢下來足夠過冬的糧食,否則他們會在這寒冷的大雪天被潔白給掩埋。
一旁的蒙恬聽到韓信的歎氣聲,抬起頭來。
銳利的眸子如同鷹狼一般,些許陰沉渲染了這漆黑的眸子。
“你探什氣?”
韓信站起身來,望著身後的堪輿圖。
他在年初的時候,就與蒙恬一同來到了這邊疆苦寒之地鎮守邊疆。
塞北的風光以及環境他早就熟悉了。
“我隻是在想,再過幾年便是「匈奴」人南下狩獵的時候了。”
蒙恬手中的活計沒有停下來,隻是悠然說道:“難道你害怕了他們?”
韓信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害怕?我為何要害怕一群蠻夷之人?”
他指著堪輿圖上的某個地方。
“隻要他們敢來,我就敢讓他們有來無回!”
蒙恬微微的眯著眼睛,望著韓信所指的地方,眉宇中帶著若有似無的訝異。
“你這個地方倒是找的好。”
“若能夠在此地與匈奴決戰的話,隻怕就能夠令匈奴元氣大傷了。”
這話剛說完,蒙恬就看到韓信一臉的肅穆,肅穆中還帶著些桀驁不遜。
“元氣大傷?”
“蒙將軍,您所求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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