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不會上菜，上菜的是青兒，並且還是白河吃午飯剩下的飯菜，索性那一盤牛肉還算合林淼胃口，青兒隻是簡單得熱了一下，林淼便吃得津津有味兒。

    青兒熱完飯菜，打了個哈欠便去午睡了。

    廚房白河靜坐桌邊，他將林淼贈的長劍擺在桌子上，一雙眸子落在劍身，動也不動。

    林淼並未注意白河的目光，他正火急火燎地解決著眼前的飯菜，他忽然開口:“對了，我昨讓人送了羊肉，怎不見？”

    白河麵色沉重:“羊肉不如牛肉好吃！”

    林淼聞言一笑，他還在忙著吞咽飯菜，起話來，便渾濁不清:“瞎，羊肉才好吃！”

    白河並不想和他爭論這些，他抬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敲著桌子，正色道:“以後送牛肉便是！”

    林淼聞言頭也不抬:“牛肉沒有，隻有羊肉！”

    白河張了張嘴，幹巴巴道:“那好吧！”

    頓了頓，白河又補充道:“看在這把劍的份兒上，我再吃一個月的羊肉。”

    林淼這才抬頭，他衝白河笑了笑:“那還真是有勞白大公子了！”

    白河倒是聽不出話語中的嘲諷，他搖頭道:“應該的。”

    林淼覺得自己就不該話拐彎抹角的，白河的智商怎可能懂這些？又或者，他總是不想糾結這些東西，他那顆不大的腦袋，九成九都是如何練劍，剩下那一丟丟，約摸會有人情世故的一席之地。

    林淼一頓飯吃得渾身冒汗，他碗筷一推，起身離去，這時白河也要起身，林淼衝他擺擺手:“行了行了，我這禮也送了，飯也吃了，我要回去煉丹了，你還是抓緊練劍吧！”

    白河點頭:“正有此意。”

    林淼嘴角抽了抽，他丟給白河一個鄙夷的眼神，一掀外袍，痛快走人。

    林淼來去瀟灑，白河靜坐原地，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飯桌上的長劍上，他越看越喜歡，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武其冰打一架去。

    白河一看劍便入了迷，直到他的鼻尖動了動，一股飯菜的香氣飄進了他的鼻子，這時他才回過神來，那桌上杯盤狼藉的模樣讓白河心中一沉，他低聲自語:“忘了讓他把桌子收拾了再走。”

    白鹿宗內，走在冷清大路上的林淼忽然打了個噴嚏，他裹了裹衣服，剛出了汗的身子，在寒風抖了一下，口中嘟囔著:“該不會感冒了吧！”

    林淼走了，碗筷還在原地，白河自然肩負起洗碗的責任，畢竟青兒已經去午休了。

    時隔多年，白河再次嚐到了洗碗的滋味。

    冬日，寒風凜冽，萬物蕭條，白鹿宗內冷冷清清，該走的人都走了，該來的人還沒來。時間在流逝，萬物在沉寂，在等待，他們等待著開春，等待著時機。

    白河收拾完殘羹剩飯，正準備練劍時，鹿九歌帶著笑容而來，這幾鹿九歌來的過於頻繁，於是白河也就沒了好臉色，雖然他的臉色一直不好看，但是看到鹿九歌時，他的臉有些格外得冷。

    鹿九歌並不驚訝白河的反應，他像是一個村夫那樣大大咧咧地蹲在了院子，閉著眼睛享受陽光，口中輕快道:“怎？不歡迎我？”

    白河點頭，實話實:“有一點。”

    鹿九歌聞言，他抬頭看了白河一眼，眼神還是笑意滿滿，他道:“我沒空跟你在這拉家常，現在南疆一片水火，你們家老爺子大展威風，把你那未來嶽父痛罵一頓，據南家老爺子就坐在旁邊，隻是他一句話都沒。”

    白河皺了皺眉，問道:“什未來嶽父？”

    鹿九歌以手捂臉，他接著:“你自己做的好事，你現在裝糊塗？你把人家女娃的身子要了，現在又這種話，白河啊！你怎可以這樣呢？”

    白河冷漠道:“她都不在乎，你這些有什意義。”

    鹿九歌放在臉上的手拿了下去，他立了起來，聲音高了一分，口中快速道:“當然有啊！你若是和那女娃成了親，這對你我都有好處啊！你久居深山不知道南家，雖然比你們白家差一分，但是老牌家族的底蘊，萬萬不可覷！”

    白河眨了眨眼，認真道:“你聲點話，青兒在午休。”

    鹿九歌:“……”

    白河又道:“你看，好處是啥？”

    鹿九歌搖搖頭，一副沉重的神色，他道:“我又不曾與南家姑娘結過婚，我哪知道有什好處！”

    白河撇撇嘴:“不願意，就算了。”

    鹿九歌冷哼:“目光短淺！”

    白河神色一動，他道:“今林淼來找我了。”

    鹿九歌茫然看他:“嗯？”

    “送了把劍。”白河嚴肅道。

    “敗家子，就知道拿東西送人。”鹿九歌冷笑。

    白河糾正他:“送我東西怎就敗家了？”

    鹿九歌問:“送你東西他有什好處？你送他東西了？”

    白河麵色一僵，他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沒送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