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年。
大明改元。
乃永盛元年也。
帝國新元,普天同慶。而在距離帝都萬之遙的西域故地,卻是兵戈陣陣,旌旗招展,戰馬嘶鳴,火炮隆隆,兵甲磨刀。
出了嘉峪關,便算是到了西域這片脫離中原掌控數百年的故地。
再出玉門關和陽關,便可吟一句西出陽關無故人的千古詩篇了。
大明集結了二十萬精銳之師,終於是第一次開出關西七衛,踏足這片古老卻依舊蘊藏著無限活力的戈壁土地之上。
千戈壁,大漠飛沙。
在遙遠的天際線上,是終年蓋雪的天山山脈,將西域分割成了南北兩方。
天山東南側,已經被風沙侵蝕的不成模樣的舊日高昌故城,無力的屹立在火焰山下。
不論是突厥人還是蒙古人,都是不會治沙的。
離著高昌故城東邊不遠處的庫木塔格沙漠這些年,正在不斷的向著西邊侵犯。
若不是有白楊河、哈爾甘孜郭勒河、喀讓郭勒河,這三條發源於天山山脈的冰川融雪河流滋養,恐怕整個吐魯番地區早已被風沙吞噬了。
此時正值日出時分。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朝陽如火,透徹的灑在戈壁灘和綠洲上,也同樣印在了遠處的天山山脈上。
整個火焰山從東到西,分別被三條溝穀切割開。
而在離著高昌故城最近,位於火焰山最西側的黑溝溝穀。
正有一支著甲駕馬的大軍,沉默的踩著被風吹進穀中的沙土,緩緩的壓向高昌故城方向。
隨著大軍的緩慢移動,太陽也漸漸灑在這些沉默著的士兵身上。
數萬騎兵皆著軟甲,頭臉亦為麵甲遮擋,黑洞洞的眼洞,透著滲人的煞氣。
在騎兵之後,便是中軍本部,步兵營、炮兵營、槍兵營、弓兵營的士兵們,沉默的踩在地上,在山穀中從朝陽的分割線走到陽光下。
而在火焰山中部的溝穀中,則有另一支大軍有條不紊的前進著,準備在高昌故城方向和中軍匯合。
幾隊斥候,已經在無人知曉的時候,爬到了火焰山的高處,手持望遠鏡向著四周觀察著。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這些斥候就會對天空中發出訊號。
而在火焰山北側,一隻巨大的熱氣球,也在快速的膨脹著,繼而緩緩升空。
數百架鐵甲蒸汽車,則是開向火焰山西北側,準備控製火焰山和天山之間的這段喀讓郭勒河地區,防止敵人從這個方向繞後,襲擊大軍後部。
大軍有序的從火焰山東側穿過,開始向著吐魯番靠近。
而在另一個方向。
一支同樣龐大的軍隊,早已在交河故城方向的大營中成群湧出。
這一支軍隊的人數,遠比從火焰山方向出來的明軍更多。
人數不下三十萬人。
但是,這三十多萬人組成的大軍,卻顯得雜亂了一些。
各色的軍旗高低大小不同。
每一麵旗下的士兵也穿著不同的軍服,拿著不同的兵器。
甚至於是同一麵旗下的士兵,也能穿著不同的軍袍,拿著不同的武器。
這似乎是一支從各方整合起來的大軍。
但是在這支大軍的中部,卻有一支人數高達三萬的精銳騎兵。
這些騎兵的身上有著西域稀缺的鐵甲,就連這些士兵身下的戰馬,前半部分也披上了甲片。
三十萬人的大軍,盡出從大營中湧出,很快就分成了三個大陣。
中陣直直的向著吐魯番城東邊的明軍過去,左翼則是在向喀讓郭勒河方向前進,準備將明軍的後方切斷。
而在右翼,則是以一支各方組成的騎兵為主,似乎是準備在後續戰爭打響之後,從側翼攪亂明軍的陣型。
雙方都清楚對方的陣型和重點在什地方,也都清楚對方的戰略意圖是什。
而雙方也同樣保持著戰爭前的安靜,各自做著最後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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