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刻,入冬的天空還隻露出一絲白,靈龍鐵內依然是一片喧鬧,唯獨菩提院,卻似是被眾僧所遺忘一般,陷入了一片沉寂。
沉羿通過無因參悟了三招阿彌陀掌,也發現了一直被他所忽略的一個秘密,心中正自沉思之際,突然似有所感,道:“來了。”
什來了?
誰來了?
無因疑惑剛生,突然就聽到如是院外傳來悠悠誦經之聲。
這如是院內外相隔,內部發生再大的動靜,外部也不會知曉,外部之聲也難以傳到內部,擾人清淨。
不過從內看向外倒是可以的。
此時,那誦經之聲無視了內外之隔絕,悠悠傳入,無因不由行路幾步,通過大門向著院外看去。
就見一僧人帶著澹澹的佛光,不疾不徐地走來,口中所念之經文,正是《金剛經》之內容。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隨著他的行進,佛光聖耀,遍及十方,一道黑色的身影被佛光從院外一處陰影中給擠了出來,驚疑不定地看向僧人。
“你沒中一夢如是?!”
那人身穿黑袍,帽下的雙眼滿是驚詫。
“老衲確實中了一夢如是,否則的話,瞞不過靈覺師兄,但老衲自問在佛法上還是頗有建樹的,一夢如是能迷老衲一時,卻難以迷老衲一世。”
僧人輕動白眉,澹澹說道:“而且,若不昏迷,又怎能見到現在這一幕?”
微白的天光下,僧人身披的紅色袈裟和平靜的麵容映入無因之眼,令他低聲道:“師父。”
“師···父?”
嵌在牆的無來聽到這一聲低語,不由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完了,全完了,別說獲取神掌傳承,打敗天下無敵了,他連眼下這一關都過不了。
想到這,無來隻覺眼前一黑,傷勢再發,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而在如是院外,黑袍僧人似是終於確定了僧人的身份,不假思索地便是腳掌一踏,撞起風雷之聲,飛一般撤離。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靈門方丈再度念起經文:“······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
黑袍僧人突然心生奇怪之感,這天地像是在不斷變大,而他在飛速縮小,靈門方丈的身影在轉眼間已是如同山一般巍峨,浩浩蕩蕩的氣機包圍著黑袍僧人,如流沙一般將他逐漸吞沒。
他暗叫一聲“不好”,眼中凶光頓起,以掌化刀,霎時間,如同鬼門洞開,無數惡鬼帶著惡孽蜂擁而出,淒厲的刀光帶著鬼哭神嚎,向著靈門方丈瘋狂襲殺。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佛音也似隨那身影變化而變得宏大,鋪天蓋地的禪唱之中,一隻巨大的手掌向著黑袍僧人壓下,如泰山壓頂,壓碎了萬千刀光,無數惡鬼,轟然落在其身上。
“彭!”
黑袍僧人雙膝跪地,震碎了地上青磚以及下方石土,黑袍炸裂,露出了黑色的夜行衣,還有逐漸褪去惡相的麵容。
周遭環境逐漸恢複正常,先前的變化似乎僅僅是他的錯覺,靈門方丈依然還是常人大小,佇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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