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
在這一個瞬間,穆寒江不知為何,想到了那一道所謂的護身符。
他明明隻是出於原則才未將那形狀奇異的護身符給丟棄,並且從未想過會用到那護身符,可現在,他卻是憑空想到了它,並且心中有所預感。
——它能幫自己。
不,不隻是能幫自己,甚至是能夠逆轉頹勢,能夠力敗強敵。
是的,沒有錯,隻要拿出它,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沒有任何依據,隻有心中的直覺,一種極為堅定的直覺。
時間,像是拉得無比漫長,長到能夠讓人感覺到寂寞和恐慌。但穆寒江卻是沒有多餘的雜念生出,他的心中都在回蕩著一種季動。
他就像是站在一處大門之前,隻要伸出雙手推開門戶,就能看到一個嶄新的天地,可這一推,卻是遲遲未曾推出。
用,還是不用?
······
“斬!”
燎原之禍突然湮滅,漫天飛雪驟然降臨。
風雪之中,一道劍光迸發而出,火勢全消,大地開裂,連沉羿的身影都在那之間從中一分為二。
世界就像是一幅被從中撕開的畫,徹徹底底地一分為二。
可在轉眼間,這一切又如同幻覺般消失,飛雪消失不見,大地不見霜痕,唯有那熄滅的烈焰和橫貫地麵,一直延伸到山野盡頭的劍痕,才證實方才的一切非虛。
在這一劍之後,穆寒江的身影憑空消失,本就滿目瘡痍的大地也被徹底摧殘。
“劍······”
飄忽的話語響起,沉羿的身影出現在原地,取代了那一分為二的殘影,“······神!”
他伸手摸向眉心,一抹血色塗在指間。
一道劍痕,自眉心向下,將整張麵孔一分為二。
“明明我都及時避開了,卻還是被先行的劍意所傷,劍神的劍,比之前更為厲害了。”
沉羿曾經見過這漫天飛雪,那是在京城的夜晚。
他自然也識得那一劍,那是劍神的劍氣。
這一劍,斬滅了燎原之火,斬滅了焚宇之勢,甚至反斬沉羿之身。
隻是比起那一晚,劍神的劍氣似乎更強了。若是過去的劍神,單憑這一道由他人催發的劍氣,可無法傷到沉羿。
哪怕這不是沉羿的本體。
‘有意思,竟是在這種時刻選擇動用保命的手段救了可說是敵人的穆寒江,白愁啊白愁,你可真是讓我訝異啊。"
沉羿的手指抹在傷口上,澹澹的青光中,生機充溢,劍痕緩緩愈合。
他的臉上,露出了興趣盎然的笑。
沉羿所送出的東西,都有著一種無形的魔力。不管是那《天妖屠神法》還是送給穆寒江的護身符,它們都像是有一種靈性,或者說魔性在其中,會主動追逐著人、動物,將一些深奧的領悟、玄虛的知識主動送給生靈。
非人逐道,而是道逐人。
在剛剛那一個瞬間,穆寒江麵對危難,那護身符就如同及時雨一般,立馬送上反敗為勝的契機,隻要穆寒江動念,哪怕他並未取出護身符,那契機也會主動進入他的腦海。
隻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可他到底是沒想。
那漫長的一瞬間中,穆寒江已經站到了那一道大門前,隻要有一個念頭出現,那大門就能打開,可大門終究沒有等到打開的時候。
在那個念頭出現之前,白愁動用了劍神的劍氣,破了“炎禍焚宇”,並與穆寒江一同遁走。
這一位的師祖,即將和穆寒江的師父決鬥,卻在此刻選擇了相助穆寒江。為此,他不惜動用保命的底牌。
‘有趣。"
沉羿心中再度說道。
他並沒有因白愁的壞事而心生懊惱,反倒開始期待起下一步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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