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慘叫聲，喊殺聲，刀柄碰撞，哀嚎呻吟，每響一聲，都意味著一條性命的終結。

    望著廝殺的雙方，顧朝雲並沒有參與其中，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他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神色平靜的拿著畫轉身朝來路走去。

    身邊人影交錯，個個殺氣騰騰，朝家族撲去的身影，夾帶著新仇舊怨，凶悍迎上。

    “先生，可以了。”

    秦龍走了過來，手還帶著兩身從那些日本殺手的身上脫下來的夜行衣。

    看了眼迎麵而來的譚四，顧朝雲點點頭，二人四目相對，心領神會，然後擦肩而過。

    “殺，一個不留！”

    聽著身後譚四飽含殺意的話語，顧朝雲帶著秦龍下了橋。

    一架馬車似是早有準備般的從夜色陰影中趕了出來。

    “剩下的交給你了，注意安全。”

    形勢至此，已是千鈞一發，顧朝雲一揭臉上的人皮麵具，將其交給了秦龍，同時飛快更換著身上的行頭，眨眼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

    趕車的車夫瞧的目瞪口呆，吃驚不已，“原來是你！”

    卻說這人是誰，正是馬永貞。

    “怪不得四爺會和你聯手。”

    顧朝雲一揭臉上的麵罩，語速極快的道：“別廢話了，抓緊時間。”

    一旁的秦龍則是搖身一變成了楊雙，留下“小心”二字又重新折返了回去。

    “你要去殺橋本宏一？”

    馬永貞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

    顧朝雲揉滅了煙頭，隨意道：“怕就開口，沒人會笑你。”

    “這天底下還沒有我馬永貞怕的！”

    馬永貞冷哼一聲，他心知這是譚四爺給他的機會，順手拿過地上的另一件夜行衣，旋即翻上馬車帶著顧朝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虹口，日本商會會館。

    夜色已深，橋本宏一望著窗外旖旎的夜色，聽著留聲機放出的曲子，手端著熱茶，靜靜地像是在等待著什。

    好在他等候的時間不久，身後的簾布忽然蕩起，緊接著一道身影悄然無聲的自窗外掠進。

    “事情辦理的怎樣了？”

    橋本宏一頭也不回的道。

    掠進的人影低聲道：“任務失敗了，譚四出手了。”

    “我早就猜到了。”橋本宏一澹澹一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這樣豈不正好，河蚌相爭，漁翁得利。什家族，等到兩敗俱傷之後，整個上海都是我大日本帝國的囊中之物。”

    他說話間，身後的人影驟然暴起發難，雙手十指內扣，翻腕變招，燈下霎時間多出十數道爪影，撕風裂空，分筋拔脈，直取橋本宏一後頸脊柱。

    電光火石間。

    “轟！”

    木椅爆碎，人影碰撞交錯。

    “碰碰”幾聲悶響，再看去，橋本宏一麵無表情的望著對麵的殺手，手還拿著一片黑布。

    而他的後頸，赫見一層白色的汗毛齊齊豎起，肌膚起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