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刀身出鞘,遠處林中飛鳥四散,一道煞氣逼人的身影已狂奔急掠,竄了出來。
顧朝雲渾身筋肉緊繃,匿在枝葉之間,壓低著氣息,透過葉縫細瞧來人。
卻見那廝黑衣披發,猿臂雞腿,寬肩闊背,一縱一躍,兩腿交錯一換已在四五米開外,當真健步如飛。
顧朝雲瞧的心顫,此人動作狂暴,勢如奔雷,但呼吸綿長,隻聽吸氣,未見呼氣,不過眨眼人便已掠到距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提縱如飛鳥,好生了得。
這已經算不得身法了,簡直就是武俠的輕功。
而且他自己也已經覺察到了,自從經曆這一係列匪夷所思的離奇怪事,每個世界的武力上限也在不斷拔高,看樣子用不了多久或許他就能真的接觸到所謂的武俠江湖了。
不,他如今已經是在武俠江湖之中。
傳聞那“地煞教”教主乃是外家功夫的橫練高手,刀槍不入,便是火槍都可硬接,縱橫西南罕逢敵手,多半已經由外而內,摸到內氣了。
絕難對付。
還有現實世界。
倘若真有什轉世人,保不準冒出來幾個絕世高手,亦或是什異能者,後續的情況也隻會越來複雜。而且他總覺得這一係列變化與自己有關,莫名的有種壓迫感,似乎一切是衝著他來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他與那些轉世人又何嚐不是一樣的存在。
想到這,顧朝雲心底靈光一現,似是抓住了什至為關鍵的東西。
但感受到樹下的殺機,他頭腦一清,一瞬間彷佛心跳都消失了。
隻等對方趕到樹下,露出後背,就是他下手的絕佳時機。
可這漢子急如箭失的身體戛然一頓,立在樹前,慢慢仰起一張醜陋難看的怪臉,朝著顧朝雲藏身的地方呲牙怪笑起來。
“嘿嘿嘿,你也是逃犯?身上的血腥味兒好重啊。”
幾在被對方視線掃到的一瞬,顧朝雲後背一寒,渾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彷佛被某種大凶之物盯上。
但這充其量隻是身體自發的反應,顧朝雲麵無表情的翻身落下,看著麵前的醜漢。
其實說醜已經不足以形容此人的容貌。
對方身姿雖說異於常人,但五官著實一言難盡。蠟黃的臉皮上,唇齒外翻,睜著一隻獨眼,而另半張臉不知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還是被開水煮過,彷佛融化的蠟燭般都快擠到一起去了,再配上逐漸暗澹的天色,和那滲人的笑聲,乍一打量,簡直猶如噬人惡鬼。
對方兵器也很特殊,也是雙刀。不,準確的來說是雙鉤。似劍而曲,頂端內彎,並且還和一般的雙鉤不同,彎弧尖端成錐,簡直就和屠戶肉桉上剔骨剝皮的玩意兒如出一轍。
再有這雙鉤以鏈鎖相纏,必然可近可遠,變化無窮。
瞧見這件兵器顧朝雲已能百分百確定醜漢必然就是懸賞要犯卜元。
“不過,就算你是逃犯,今天也得死。”
卜元說變臉就變臉,前一刻在笑,下一刻神色驟變陰厲森然,雙鉤自脖頸上取下,滿眼盡是嗜血凶光。
“你也是七十二地煞的人?”
顧朝雲卻在他舉手投足間從其胸膛瞧見一隻展翼欲飛的嗜血黑蝠刺青,那是“地煞教”獨有的標記,寓意著不見天日,嗜血殺生。
卜元咧了咧自己那張醜陋大嘴,“你可真聰明。怎?莫非你想加入七十二地煞?可惜,他從不待見活人,尤其是漢人,你去隻是死路一條。”
顧朝雲眼神一動,試探著笑問道:“他?莫非你說的是地煞教教主?聽你的稱呼,你們關係好像還不錯?”
卜元嘿嘿冷笑數聲,“當然不錯。江湖上隻知七十二地煞中有大半是他的義子,可有誰知道他有幾個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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