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家村。
與西南邊陲絕大多數的村子一樣,外麵的世界天下大亂,這卻還維持著難得的寧靜安樂,但同樣的也意味著偏遠閉塞,與世隔絕。
少了俗世諸多的紛擾,人也活的簡單,安居樂業,溫飽足矣。
清晨,村尾一間座落在林中的木屋被人叩響。
“大人,您怎又來了?”
開門的是個圓臉留辮的男人,三十出頭的歲數,胡子拉碴,布衣赤腳,膚色黝黑粗糲,一雙圓眼還帶著未散盡的惺忪睡意,打著哈欠的嘴還能瞧見牙縫上沾著幾片菜葉。
糙漢、粗鄙、庸俗……
徐百九被男人哈來的濁氣熏得一捂口鼻,有那一瞬間他真的懷疑這個男人就是個普通人。
“咦,這位是?”
而在徐百九的身後還站著一人。此人短發勁裝,狐眼白臉,瞧著有股子文氣和病態糅雜的異樣感,肉眼所見實在是有些清瘦,但身形體貌卻略顯挺拔,還有就是那雙眼角外飛的狐眼有些叫人不舒服,特別是半開半闔的時候。
“劉金喜,這位是別個縣來的捕頭,聽說了你的事,特意來找你談談。”
徐百九皺眉向後一趔,又指了指旁邊的顧朝雲解釋道。
劉金喜尷尬的撓了撓頭,有些窘迫後怕的說道:“也沒什,我當時真是嚇死了,也不知道怎的他就……”
“聽說你是村的紙匠?,普通的匠人虎口可磨不出來這種繭子,而且紙匠的器具大部分小而精,隻能算是拿捏,但你虎口的老繭卻已經和皮肉粘合在了一起變成一層韌皮。”
剩餘的話顧朝雲沒有說透,因為他已經瞧見劉金喜背後的屋內一個女人正小心翼翼的探頭張望,眼底藏著慌張。
“在下顧朝雲,對了,算算時間你是不是該出工了?”
他語氣平和的笑道。
劉金喜搓了搓手,聲笑了笑,點點頭,“快了快了。”
他轉頭對著女人小聲笑著叮囑了幾句,進屋又穿戴好衣賞,背著自己的家夥什領著徐百九他們出了門。
“兩塊老繭又能說明什,像我這種做苦力活的,十個有九個把手伸出來,都是滿手的繭子。”
等走的遠了,到了無人的僻靜處,劉金喜才算是回到了顧朝雲之前的話。
但他的語氣和眼神和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顧朝雲也亮了亮自己的手,似乎並不想過多的去爭辯這個問題,“放心,我對你並無惡意,隻是想和你商量個事兒。對了,卜元你應該認識吧,而且我猜你的身上也有一塊刺青。”
哪想劉金喜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部突然一咧嘴角,隨後將上衣解下,漏出來的胸膛上哪有什刺青,有的隻是一塊燒傷後的疤痕,醜陋難看,看著有些年頭了。
看見這種情況,顧朝雲絲毫沒有意外,而是眯眼笑著將卜元給他的那塊蝙蝠狀玉佩拿了出來。
劉金喜臉上無聲的笑容漸漸澹去,整個人的氣勢也在開始發生著某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喂,你們兩個在聊啥子?那個卜元你之前不是說他是地煞教教主的骨肉?劉金喜咋個可能認識……除非,你就是七十二地煞之一。”
一旁聽的雲霧的徐百九忍不住的搭了句,但說著說著他漸漸明白了過來,勃然失色的望向自己眼那個木訥老實,裝傻充愣的劉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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